黑衣人:“为何找不开?”
那个人解释道:“这凯思卓的饭菜,不论什么都只卖一银币一份,换算下来你猜你这金元宝能买多少。”
黑衣人:“多少?”
那个人笑嘻嘻的伸出一根手指。
黑衣人:“一百份?”
那人解释道:“不,是一百个一百份,就是一万份。一天三顿,你得在这吃上整整九年才能吃得完呐。”
黑衣人抽了抽嘴角,接过了服务员递还的金元宝:“那就有劳阁下了。”
“在上两壶好酒。”那人爽快拿出三枚银币递给服务员,这银币是早已置换好的本地货币,然后那人搬了椅子坐到了黑衣人这桌:“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啊。”
黑衣人作揖:“在下陈千海。”
那人也作揖并报上自己姓名:“在下白云观弟子,周哮。”
陈千海心里一惊,背后冒出冷汗。但还是面不改色的装作吃惊的表情赞叹道:“白云观啊,那可是江湖中的一流门派啊。我看你年纪不大,却已是名门翘楚,在下佩服。”
陈千海惊的不是对方的身世来历,而是他刚才被问起姓名时,心里本打算随便报一个名字糊弄一下。毕竟这异国他乡,就算冒用别人的名字也不太会有人知道真假。但他觉得不妥,就将原本想好的名字“陈百川”改成了“陈千海”。
而这陈百川,正是白云观掌管诛邪阵的前任长老。虽说是前任,但是当着人家本门本派说出来难免会露出马脚。
周哮:“阁下说笑了,我的武艺在门派内属于中下水平,不足为道。”
陈千海小酌了一口酒问道:“周兄是何时到的呀?”
周哮也喝了一口:“三日前就到了。”
陈千海心头一喜,因为他要找的人三天前也应该到这了,他拿出一副画像给周哮看:“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周哮接过画像仔细端详,陈千海看着周哮的神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周哮放下画像说道:“没有。”
陈千海失望道:“真的没有?”
周哮摇了摇头:“从未见过,他是你什么人啊?”
陈千海卷起画像收了起来:“这是我弟弟,负气离家出走了,到处都找遍了。最近听闻他渡船出了海,我来这就是寻人的。”
周哮长叹一声:“唉~这样啊,那我帮你留意留意。”
陈千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他真的是那个为了寻找弟弟,失意难过之人。
周哮也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杯子沉重的落在桌上:“祝你早日找到弟弟,在下先告辞了。”
陈千海没有说话,仿佛他已经难过到不想在说话。他坐在酒馆的角落里,默不作声,就那样呆呆的坐到了天黑,才起身离去。
夜已深,漆黑的天空中明月高悬。月亮有时候比太阳更神秘,更令人敬畏。太阳如果代表的是光明和新生,那月亮岂非就是代表着黑暗和死亡。
陈千海在南港区到处转悠,他还能闻到空气中那个人淡到虚无缥缈的气味。他终于意识到,他要找的人,应该不在南港区。如果一个人呆在南港区这么久的话,气味不该是如此之淡,淡到有时闻得到有时闻不到。这就只能说明,气味是从别的地方,并且是非常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可是,不在南港区,他又能去哪呢?要知道南港区是凯思卓唯一对外开放贸易的港口,各国往来的商人,只允许在此区域落脚,并且只允许停留十五天。
一面高墙将南港区与凯思卓内城隔离开来,在通行处有两位手持长枪的士兵把守,他试图跟在本地人后面蒙混过关。
士兵早就注意到了来人,此人走路一瘸一拐,并且装束打扮一看就是个东瓦尔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并没有佩戴身份勋章。两人长枪交叉,挡住了去路。
士兵厉声高喝:“闲人勿入!”
陈千海装作不知情的问道:“这边不能去吗?”
士兵:“外来人,只允许在南港区活动。”
陈千海看了看高墙,心里很是不屑,这般高度他只需轻轻一跃,便可翻墙而过。
陈千海闭上双眼,深深吸一口气。
士兵:“你在干什么!请你赶快离开!”
陈千海并没有回答,也没有挪动半步。空气中的各种气味开始涌入他的鼻腔,他细细品味着。他能从一个人的气味里闻出他的实力,而面前的这两个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只需一瞬之间就能让他们人头落地。他不动手,只是想确定一件事,确认这城内是否有高手坐镇。
他突然睁开了眼,眼睛里杀气四溢,手指甲肉眼可见的变长变尖,在月光下发出冷冷的寒光。就在将要出手又未出手时,一股强者的气息一闪而逝。这气息也是同样的淡如清水,同样的淡到可有可无。但他确定,这城里肯定有高手,而且实力深不可测,他迄今为止都没遇到过比这个气息的主人更强的人。他的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还好没有出手,不然这性质可就变了。他只是来找人的,犯不着冒这样的风险。
陈千海收起杀意,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只留下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殊不知他们离死亡的距离曾经那么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