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焦对冯宽的提议感到很满意,随意地夸奖了他几句,冯宽便更加卖力地奉承起来,不时将王焦逗得哈哈大笑。王焦陶醉在纵情的享乐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透过屋顶瓦片的缝隙,有一双眼睛已经注视了他很久。王焦向来酒量不错,只是今夜着实高兴,多贪了几杯,已有三分醉意,一想到只要他的朔方军出动,他便可横扫中原,统一天下,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狂妄的笑意。屋上的那双眼睛静静地看很很久,似乎有些失望,因为乐声和舞姬们的喧闹,加之二人又不时地交头接耳,后来的话他并没有听清。再往后,王冯二人只和歌姬们寻欢作乐,他感到兴味索然,便慢慢地收回视线。
他坐在屋顶戗脊上,思索着,王冯会在盘算着什么。忽然,一个黑影映入他眼帘,那个人轻功虽然很好,手法却不太熟练,起伏之间并没有隐藏身形,像他这样的走法,只须十步,便会把护卫引来。谁会如此不知深浅,毫无江湖经验却要行走江湖?显然,他心中已有答案。他皱了皱眉头,看着那黑影朝着东南方向而来,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然而,就在他准备迎着黑影而去时,却看到了另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先前那黑影的身后,先前的那黑影似乎并未察觉。后来的黑衣人迅速在先前的黑影身上拍了两下,只听先前那黑影闷哼一身,身子一软,就在倒地的瞬间,只见后来的黑衣人轻轻的将他夹住,翻身便下了屋檐,在帅府中左穿右穿,竟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帅府的高墙之外。
出了帅府,黑衣人并未停留,一路飞奔,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闪身进了院门,将腋下夹着的人轻轻放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松得太早。气还未喘匀,便听“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脸颊飞过,深深地嵌入木桩里。
黑衣人不禁骇然。
“谁!”他吓了一跳后惊喝道。
没有回答。
“是谁?为什么跟着我?!”黑衣人又问。
依然没有回答。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发问时,忽然发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也是一袭黑衣,只是比他削廋些,个子也比他高些,虽蒙着面,眼神却透出一股清冷。
“把她交给我!”他指了指一旁已经昏死过去的另一人。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削廋的黑衣人轻哼一声,道:“你以为你留得住他么?”
的确,以他的武功,他留不住他。但他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