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上的人只吃三碗面，人面、情面、体面。武攸暨这辈子，吃过的席面不少，像这种见面，直接就动手的倒是第一次。

他的贴身卫士，都是右卫军遴选出来的健者，整整二十人。就一炷香的时间，就被那红衣女子轻松给灭了，给武攸暨都整不自信了。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是，来人手里还拿着“芙蓉牡丹令”，看来他就是那个从镇塔中放出来的-左鹰扬卫中郎将-房顺了。

“本王好歹也是一品亲王，当朝驸马。房将军，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别以为有王孝杰保你，在圣人面前领了个小差事，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到紫羽纵身跃到房顶，枕着横刀望天，房顺也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武攸暨凉亭叙话。

“房将军，你的解释，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头，才更引人入胜呢？”

解释，房顺不会，但他会摘面具！

也就是他露出庐山真面之时，武攸暨面上闪过一抹惊色，他终于明白房顺为什么在镇塔呆了三年都没死。

“当初说你的尸体不见了，我就知道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有白发了！”

房顺淡淡一笑：“谁能不老，毕竟我们最好的岁月都是在刀光剑影中度过的。”

这个故事太长了，多到一天一夜都讲不完。

但今天，他不是来叙旧的，房顺掏出了一张内卫官档，上面清楚的记着，武攸暨曾不止一次针对梁亮。

他想知道为什么？

武攸暨瞧了一眼，噗嗤一笑：“就凭这个，能说什么？”

嗯！能说明的问题多了！武攸暨应该清楚，他在宫毒案，而现在有证据，梁亮也牵扯其中。

虽然他只是个小角色，但房顺依然想知道，他与武攸暨之间的关系。以及武攸暨在宫宴案反常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为故人，房顺足够了解武攸暨，他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势利小人。

“当年，没有你偷偷送来的干粮，我是无论如何活不到今天的。就是当时的形势而言，那么做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提及当年，武攸暨面生怅然若失之感，慨叹道：“我受过你父亲的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没什么可说的。”

而说到针对梁亮，跟房顺也不无关系。调露二年，圣人收到太子李贤密谋造反的消息，且在东宫的马厩中搜出了八百六十副铠甲，作为了谋反的凭证。

二圣随即命薛元超、裴炎、高智周办理此案。东宫的养户奴赵道生颇受太子恩遇，而在案件办理过程中，其主动供人太子命他刺杀了明崇俨。

明崇俨是二圣宠臣，他死后市井便有传言其为太子所杀；有了赵道生的供词，便彻底坐实了这个罪名，章怀太子的处境更为堪忧了。

同年八月，章怀太子被定作谋反罪，废为庶人，囚于别所，近党非流即斩，甚至曹王李明都受到了牵连，连坐的大员达数十人之多。

而梁亮当时与武攸暨同在千牛卫当差，他们奉旨处理东宫的近侍内臣；武攸暨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审一审赵道生，看看能不能找到洗清太子罪责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