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操胜券的张家林等了许久，没听见任何回音。闭目蹙眉的他沉声道：“怎么？舍不得？”

还是没有动静，张家林把眼睁开，毫无愧色：“说吧，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杜至尧咳了一声，低下头，不忍直视。

“我，确实震惊。”良久，他说。

“还有，我拿不出，这怎么可能？”说到此处，杜至尧抬起头，盯着张家林波澜不惊的双眸，破天荒感觉那里空洞的可怜。

“想必领导们清楚我帐上的数目，是您提出要求的数百倍，但，”杜至尧顿了一下，慨然道：“一分都不是我的！”

张家林脸似深潭般平静。如果没有调查仔细，如果没有翻盘把握，他万不能轻易开口。转机就在杜至尧对帐面资金分文未动上！如此，事大事小他都有空间运筹帷幄。

“那些不良资金，你完全可以处罚，程度大小，主动权不是掌握在你这位设计者的手中吗？”张家林认为，这句提点，当是给杜至尧“善意”提醒。

杜至尧惨然一笑，垂下了头：“不良资金的背后不是资本，也是老百姓的跟风投资，别人许下的泡沫太诱人了！”

张家林终于耐不住性子，抬脚踹翻了几案！

屋门被秘书“刷”的推开，看着屋内端坐不动的两个人满脸惊惧！

“没事，”张家林颔首，温和的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秘书听话的在屋外关上房门。

“如果这件事你不愿意去做，那么，还有一条出路。”张家林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一贯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杜至尧在涉及“利益”二字时不退让的“刚骨”，让他很是头痛。

“你到国外躲一躲，将平台交给别人管理，我这儿尽力将事情往后拖拖？即使将来事发了，我动用些关系，尽力想办法波及不到你。”

杜至尧怔怔的盯着张家林的眼睛，那张熟悉的曾让他孺慕至深的长者面孔，恍若鬼魂附体般骇人。张家林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看，脸现笑容：“很意外么，你不肯花钱打通关系，那对你而言，这应该是不损兵折将的好办法了！”

张家林步步紧逼，杜至尧思虑再三，只能把心思一字一顿表清：“我是做企业的，‘诚信联盟’是我的心血，也是我毕生想要做好的事业。是，像您讲的，现在我抽身应该能做到，将来出事追究责任时，也可以规避消化掉我的责任。可是，如果只顾忌眼前，我躲开了，那‘诚信联盟’就会彻底毁了！这样的模式再也不会在市场通行，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损失太大了！”

有着雍容风度的张家林听了这话，罕见的急了，他站在原地，指着冥顽不灵的杜至尧，斥责道:“你现在在这里说的全是理想，按常规，你肯定‘进去’！到那个时候，你还有什么研究成果可谈？还有什么创业梦能做？”

看着哑口无言的杜尧，张家林缓了口气：“一切要从长计议！更何况，你的成果，出国后照样可以发挥作用嘛！在另一个国家，你照样能够得偿夙愿！”

“我愿意承担该负的责任，只希望‘诚信联盟’能保住，就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发挥作用！”杜至尧铮铮慨言。

张家林面色一灰，声音低落下来：“小杜，我提醒你，一意孤行后果是可怕的！它关联的不仅是你个人，还会涉及太多你身边的人，举个例子，比如参加论坛过程，一直活跃着的市宣传部的小白，你们间就难免有资金往来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