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
后半夜,残月如钩,寒气愈发浓重,酒意散了大半之人低垂着眼帘,拾起指节虚拢着披在肩头的外衫,不曾施舍给某人半分眼色。
厘清自知做错了事,此刻不敢声张,只能耷拉着脑袋,偷瞄着那人半晌才有所动作,缩了缩身子,借此掩去了足踝间系着的赤绳。
眼见着那人不肯搭理他,自顾闭着眼消解酒意,于是乎,某人就仗着那人心软,试探着挪动了半步。
果然,在听到细微的声响,九微便睁开浅淡的眸子冷静与其对视。
某人便凭着一贯的装乖卖巧,,一步步缓慢挪动过去,成功让那人应允,靠在自己肩头小憩片刻。
却不知,那人却无端气闷,苛责自己还是如此不争气。
但凡对上那双瞳眸的主人,便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九微在满船清梦之中,笑得清浅柔和。
可是,那双瞳眸太过赤诚、热烈,一如初见之时那般干净、纯粹,叫人如何忍心呵责?
罢了,罢了,
红尘十万丈,凡人百年,
总归割舍不下,
他便不同这人计较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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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
山下总堂里,厘清拎着食盒回到小院,沿着青砖铺就的小路漫步而来。
推开房门,便见那人披着单薄的外衫,微微偏头撑着手肘,倚靠在窗台边,宽大的袖袍随风飘摇,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走近了些,便会发现,对方呼吸平稳,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幕披散在那人肩头,就连一向清寒的眉眼都柔和不少,让人不禁想要靠近一点,感受那份平静与温暖。
事实也确实如此,厘清见之心软的一塌糊涂,便轻手轻脚放下食盒,在那人跟前蹲下,用眼睛虚虚描摹着那人如玉的容颜。
见那人眉头细微的拢起,难掩倦怠之意,厘清心虚极了,难得的自我反省。
似乎自打回到天阙以来,这些时日他总是过于闹腾了些,频繁折腾于那人……
明明昨晚本来只打算带人去观星赏月的,结果后来……
咳,厘清暗自想,实乃酒色误人……也不能只怪他色迷心窍的。
“咳,殿下醒了啊……”回过神来厘清猛然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双眸正细细审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