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回到天阙不过两日,厘清就计划着要和那人四处转转。远的暂时去不了,近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夜,厘清踏着月色推门而入,牵起那人的手就往外走。
……瞧着倒是兴致盎然的样子。
九微便敛下眸光,低头瞧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半晌才问:“去哪儿?”
厘清笑着回头,对那人说:“趁月朗风柔,扁舟一棹,得见绿波渺渺,花影珊珊,岂不快哉?”
山下马车之上,厘清抱着那人亲亲蹭蹭,满心眷恋的样子。九微避了避这人过于热烈的气息,直言:“不要胡来。”
“深夜游湖而已,殿下想什么呢?”厘清倒打一耙,言辞之间也很是正经。
九微不欲拆穿这人的用心险恶,兀自闭目养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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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你自己喝。”小船上,九微寻了个地方在这人对面坐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话语间,厘清干脆倒了两杯梨花白递过去一杯:“今年新酿的梨花白,殿下好歹尝一尝。”
“不过不急于一时。”厘清以手撑着船面,抬头望向天空,诚恳建议:“这里的星空很美,殿下可以赏完再喝。”
这人……就差直接说他的酒量差了。
九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再推拒,自顾自地探手将那杯酒拿在手中。
梨花白……还是今年新酿的,应该不会那么容易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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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倾佳酿,月波同泻。
“我也前几日偶然发现这里很适合观星的。”同人安静赏了会儿漫天繁星,厘清反手枕着胳膊,侧目去瞧那人,“殿下觉得如何?”
“……不,如何。”九微低估了酒的度数,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此刻酒意上涌,很是气闷。
厘清听出那人话音里的停顿,又瞥见了那人手中已经空了不知多久的酒杯,一时哭笑不得:“都说了让殿下等会儿再喝的。”
“厘清……”九微晕的厉害,不自觉扶住了船帮,嘴里念叨着这人的名字。
“殿下喝了几杯?”厘清瞧着那人也不像是只喝了一杯的样子。
“一杯……”九微重复呢喃着,见人靠过来了,便主动搂住了对面之人的脖颈,“我只……只喝了一杯。”
“嗯,我知道了。”厘清忍着笑意,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所以,不管是什么酒,不管酒意浓不浓,都是一杯就醉啊。
“厘清……”九微蹙着眉头,撑起身子与这人四目相对,语气不满:“你嫌我……酒量……不好……”
“没有。”厘清揽着那人肩头以防止那人栽下去的同时,果断喊冤:“属下可从没有这么说过。”
“你有……”九微醉的不轻,晕的也厉害,却还是认定了对方就是在狡辩,气得不轻:“你,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