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锐还在沉思的时候,院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院门便被人敲得山响,由于舞蛮搬傅锐进来时一时着急,忘了锁院门,等傅锐来到院子的时候,敲门的人已经绕过影壁墙走了进来。
文群涛和郭鹏一前一后,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情。
文群涛的面色还是略显苍白,显然之前的伤还没有痊愈。
等文群涛看到傅锐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时,明显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傅锐老半天后才疑惑地问道:“我听说你受了重伤,已经好了?”
傅锐挠了挠头,这件事太过蹊跷,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回事,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大哥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估计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郭鹏抢着回答道:“昨晚我们银甲铁卫有一标兄弟负责保护公主殿下,早上回营房时说你和谢晖在听风赏雨楼闯祸了。尤其是你,还和‘小军神’傅廷翰动上了手。听说你两打三拳换两脚,最后你给了傅廷翰一个巴掌把他门牙打掉了。”
“那些弟兄们也知道我受伤了?”傅锐的声音有些沮丧和失落。
此刻伤势刚好,心里那点好胜的心思便再次活跃了起来。昨晚就是为了要在人前彻底赢了傅廷翰,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咬牙坚持到上马后才吐出那口淤血,可如果连观战的银甲铁卫都看出自己受了伤,傅锐不免有些失望。
“他们没有看出来,是崔灵亲口告诉我的。”文群涛淡淡地说道:“听说这事后,我去找过崔灵,他说你应该是受了重伤。”
“那个老人妖就会危言耸听。”郭鹏撇了撇嘴,“傅兄弟这不是好端端地吗?”
随后郭鹏冲傅锐一挑大指:“傅兄弟,真有你的,能打败‘小军神’,当真了不起!”
傅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心里却是极为得意。
文群涛的神情却并没有因为看见傅锐而变得轻松,沉吟着说道:“还是不要大意,崔灵不太可能无的放矢,你伸手让我看看。”
傅锐犹豫了一下,将左手伸了过去。
文群涛的两根手指搭住傅锐的寸、关、尺,仔细感受着他的脉象,神情极为专注。
良久,文群涛长吁一口气,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洒脱。
“果然没有受伤,看来崔灵这次看走眼了。”他微笑着对傅锐说道,只是眼神中却有一丝疑惑。
“哥,吃饭了。”这时舞蛮从后院走了出来,等看见文群涛和郭鹏后,不由得一愣。
文群涛回头对郭鹏说道:“既然傅锐没事儿,你就先回去布置防务吧,我留下和他说几句话。”
“是。”
听到“布置防务”几个字,郭鹏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霾,和傅锐打了个招呼后便匆匆离开了。
……
六个馒头、三碗清水、一小碟深褐色的糖粒。
三个人沉默地吃着馒头。
“谢晖怎么样了?”傅锐忽然问道。
文群涛随意地说道:“他又没和人动手,当然没什么事儿,被他二哥绑回去了。只是惹了这么大的祸,想必要关上几天了。”
舞蛮似乎有心事,只掰了一小块馒头,拿在手中一直没送进嘴里,听着傅锐和文群涛谈话,她忽然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又冲傅锐使了个眼色。
傅锐立时会意,明白舞蛮是让自己问问那五百两的事情。可文群涛刚来,又是过来看自己的,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文群涛咬了一口馒头,微笑着对舞蛮说道:“馒头蒸的很香。”
舞蛮忽然抬头,咬了咬牙,似是鼓足了勇气,对文群涛说道:“文大哥,那……那五百两还没付呢,我怕我哥不好意思和您说,所以……所以……”
第一次当面和人讨债,对方还是个大人物,小丫头所以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措辞。
傅锐一口馒头顿时噎了在嗓子里,有些嗔怪地看了舞蛮一眼。
“怪我,差点忘了。”文群涛洒脱的笑容里也有了些尴尬,探手入怀摸索了一阵后,神情便愈发尴尬了。
他不好意思地对舞蛮说道:“来得着急,没有带银票,晚点我一定让人送来。”
“说好了,您可千万别忘了!”舞蛮的声音很坚持,神情很认真,仿佛生怕文群涛欠钱不还。
“一定,一定。”文群涛讪讪地把手里的馒头放在桌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吃。
作为银甲铁卫统领,他平时从没关心过这种事情,这还是第一次有债主逼着他讨债。
“你等了我一晚上也累了,快去睡会儿吧。”傅锐的手在桌子下面狠狠地拽了舞蛮衣襟一下。
……
看着舞蛮离去的背影,文群涛用青衫的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重新拿起馒头感慨地说道:“将来谁要娶了这个丫头,何愁家业不兴。”
傅锐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岔开话题:“大哥是找我有事吧?”
“本来是过来看你的,但既然你没事,我确实有两件事找你。”文群涛说道:“第一件事,在潼关的时候我说过,关于炁功我可以指点你一下,今天我想履行承诺。”
“今天?”傅锐惊愕地看着文群涛,心里却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