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杰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老实说,信里的很多内容都让他觉得云山雾绕。最后他转头看向丁晴,眼神里满是迷惘。
“你父亲认识傅锐?”
眼下侯杰心里最关心的便是傅锐,所以第一时间问得就是和傅锐相关的问题。自从发生了这些事后,他一直感觉自己很对不起傅锐,这次来温哥华主要也是不放心傅锐的情况,而这封信让他最为困扰的一点就是丁毅在信的末尾提到傅锐时那种口气。
丁晴摇了摇头:“应该是不认识。我父亲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在我的印象里,除了孟繁瀚叔叔外,很少有其他朋友。”
可很快,她眼神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困惑,又补充道:“不过父亲昨天看到你那位朋友后的表现确实很奇怪,在他的病床前坐了很久,还时不时地自言自语。我从来没见过他有过那种表情,就像……就像……”
她的中文实在不好,结巴了好半天才说道:“就像是……看到我母亲时的样子。”
“啊?你……你母亲?”侯杰愣在了原地,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顿时涌起了一些邪恶的场景,心想这个丁博士难道喜欢……
“不……不是……”看到侯杰的表情,丁晴似乎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着急地摆着手。
“我父亲当时就是……抓着你朋友的手,一直看着他,身子离他很近……不停地自言自语。”
“抓……还抓着傅锐的手?”侯杰脑补的画面更加在邪恶的场景中狂奔。
“想什么呢!”孟冬忽然伸出手指在侯杰的脑门上来了个爆栗,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想说丁叔叔当时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孟冬看着满脸通红的丁晴,笑着问道。
“是的……是的!”丁晴的表情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点着头。
“卧靠。”脑门上挨了一下的侯杰脸也有些发红,把那封信还给了丁晴,想了想说道:“还是先搞清楚丁博士是怎么消失的吧,方便去你家三楼看看吗?”
“当然可以。”丁晴回答的很干脆。
一边往楼上走,丁晴一边介绍着他家的布局。这栋豪华的住宅是个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的结构。地下一层是车库、综合娱乐室、洗衣房,一楼是客厅、餐厅与客房,二楼有四个宽大的卧室,但平时丁毅博士却一般住在三楼。
说话间便到了三楼,这里被大规模改造过,除了有个小卫生间之外,就是一间有巨大斜坡顶的空间,足有一百平米左右。据丁晴介绍,三楼原来也有四个房间,后来被丁毅打通作为了自己的书房和实验室。
丁晴按了几下墙壁上的开关,明亮柔和的灯光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实验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显微镜、离心机、培养箱、电子天平等设备。实验台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化学试剂和生物样本,各种烧杯、试管、量筒和培养皿等玻璃器皿中,有的盛满了色彩斑斓的溶液,有的则装着透明的液体。
实验台的一角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复杂的生物信息数据和图表,显然连接显示屏的台式电脑没有关机。键盘旁边则堆放着一些打印好的研究报告和数据分析结果。
整个实验台井然有序,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看出丁毅一定是一个严谨和专业的人。
实验台正中则放置着一本厚厚的实验笔记、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支密封好的透明试剂。
“那封信就是放在这里的。”丁晴指着笔记本电脑的位置说道。
“你父亲平时在这里工作?”侯杰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集团给他安排了专门的实验室。”丁晴回答道:“他近年来很少回温哥华,只是偶尔回来休假,休假的时候他会在这里处理一些没完成的工作。”
侯杰本能地动了动那台笔记本电脑,想看看电脑下面还有没有东西,可刚搬起电脑,哗啦一声,整个电脑的底壳就掉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侯杰吓了一跳,端着掉了壳的电脑手足无措地看向孟冬。
孟冬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接过电脑仔细看了看裸露的后部,皱眉说道:“这台电脑的硬盘被拆走了。”
“这是父亲常用的笔记本电脑。”丁晴也皱起了眉头。
“丁叔叔一定是把硬盘带走了。”孟冬一边检查着电脑,一边分析着。
侯杰扫视了一圈房间,他不是专业侦探,一时也无从着手,只是本能地向窗户的方向走去。
可当来到落地窗前,只看了一眼,他便笃定地冲孟冬喊道:“丁博士应该是从窗户出去的。”
孟冬和丁晴闻声走了过来,侯杰指着窗户的把手解释道:“窗户虽然是关着的,但把手并没有拧紧,应该是从外面关起来的。”
“怎么可能!”丁晴推开窗往下看了看,指着窗外说道:“这么高,父亲跳下去会摔断腿的。”
丁晴说得没错,三楼离地面足足有十几米的高度,就算是侯杰的身手,如果这样直直地跳下去,恐怕也有很大概率会受伤。
可侯杰似乎并不这么想,他探身看向窗外,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二楼的阳台上。
阳台并不在这扇窗户的正下方,而是偏左两米的左下方。
侯杰用手指了指阳台的方向说道:“先跳到那个阳台上,然后再跳到草地上……”
“净鬼扯!”孟冬向下看了看,撇了撇嘴,打断了侯杰,“你以为丁叔叔像你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阳台离得那么远,他那么大岁数怎么可能跳得过去?”
“那可不见得。”侯杰认真地说道:“傅锐以前也没接受过格斗训练,但他刚醒那会儿险点儿就把我制服了,我觉得他们这些进入过游戏的人都不能用常理揣测。”
孟冬怔了一下,没有继续反驳。
“去二楼阳台看看。”丁晴提议道。
三人很快来到了二楼的阳台上,果然在深褐色的云杉木栏杆上发现了一个淡淡的鞋印。
“老天!”丁晴抬头看看三楼的窗户,又低头看看栏杆上的鞋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