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港,是京杭大运河上一个及其重要的水路枢纽,元明清三朝都将河院总督署设在济宁,足以彰显济宁的重要地位。从应天一路乘船北上,过了沛县,就是济宁港。去济南府的各路人马,往往到此处,就换作快马或者马车,浩浩荡荡往济宁去。有公文在身的各级官吏,有官方批文的各色行商,往往走的都是官道,分段有驿站修养,有专人负责维护和看守,自然是人头攒动,热闹异常。
但路是人走出来的,除了官道之外,还有四通八达的私道留给那些私盐贩子,流民,犯夫去私下流动,因为数量太多,官府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官道给官府交钱,走私道需要交一些什么,就各凭本事了。
“老道,你说咱们选这私道还真选对了,果然是不出几步,就有咱凤阳城里面小半辈子都看不到的稀奇事。”
一间茶水铺,孤零零的支在济宁到兖州的一条私道上。老板和小二忙前忙后,但是现在来往行人极少,只有两个行人分别坐在茶水铺的两端歇脚喝茶。
但是话语却不是从茶水铺传来,离茶水铺起码几十米开外,是数不清的芦苇荡。此时,中都小队左良洲三人,就猫在芦苇荡里面远远望着这座茶水铺。
张老道揉揉昏花的老眼,眯着眼睛使劲望着茶水铺:“这么远的距离,老道我看人脸都不太清,不就是一间茶水铺,两个行脚客,有啥特殊的。”
张老道望望罗汉,罗汉蹲在那望着茶水铺一言不发,左良洲嬉皮笑脸回道:“张老道一看你就是好日子待惯了,私道哪有人敢不知底细见到茶摊就喝的,都是愣头青,怕不是等会就被人做了肉酱包子。”
张老道闻道就想喊人快跑,左良洲一把就捂住他的嘴:“最有趣的还不是这个,茶铺那两个伙计摆明不是好人,另外一个行脚客自己找死咱们就不提了,就是苦了那个小丫头片子,自以为聪明谨慎,不碰送的小菜,水还先给马先喝了半晌,但是别人两个大汉早就准备直接用强了。”
罗汉道:“杀人劫道,这个世道也不稀奇。”
左良洲笑:“奇就奇在,还真能看到深闺中的小丫头女扮男装,这高门大户养出来的身姿和动作,总有人觉得罩个袍子,画画脸就看不出来了,不知道是哪个大人家的丫鬟还是小妾走上了这阎王路。”
......
“嘘嘘嘘,动手了动手了!”张老道看茶水铺那边,前头的行脚客一个趔趄,就倒在桌上。两个贼人觉得时机已到,起身准备动手,两人前后各持一把尖刀,瞬间就把那个小姑娘围住。
但见那个小姑娘也不是胆怯之辈,见此情景,腰间抖出一条钢索,尾部挂着一个小拳头大的流星锤,一时之间舞的两个人也近不得身,边舞边退,就要向骏马那边撤去。
三人小队见此情景顿时一阵刮目相看,罗汉更是难得显露出有些不可思议,左良洲眼尖问道:”罗汉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罗汉点点头:“这个丫头片子不简单,流星锤法是正经的军队制式功夫,传自两宋傅映玉将军,因为军队能教流星锤的人不多,我都认识一二。”
左良洲思索了半晌:“这个丫头片子,怕不是南京来的,说不定还和特使团有瓜葛,咱们得上去一救了。”
张老道打岔:“现在明明小姑娘以一敌二绰绰有余,都快骑上马跑了,咱凭啥救别人?”
左良洲小声笑道:“功夫架子倒是不错,对于江湖的险恶认识基本为零,不出三个数就咱们就要出马了。”
......
再看这边,汤子衿仅一瞬就从慌乱之中反应过来,一个人把两个大汉打的近不了身,虽然之前南京亲军指挥所的师父们都夸她聪慧过人,但是第一次实战就有如此效果,说心里没有一点骄傲是不可能的。她且战且退,刚准备上马脱离,没想到背后的草丛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大汉,一掌击落,汤子衿还没来得及娇哼出身,就被击倒在地。
三个大汉见肥羊倒地,大喜过望,刚刚准备上前检查,突然一柄雁翎刀从远处飞来,斜插进汤子衿倒地的前方,竟然没入黄土地中一半。三人抬眼看去,远处的芦苇荡前站着三人,为首的年轻人保持的投掷的姿势,胸有成竹的看着这边。
眼见对方展现出来的武力不俗,三个贼人不敢轻举妄动,其中带头一个壮汉出面说道:“不知道哪路的兄弟也看上了两只肥羊,我兄弟三人也不是小气之辈,见者有份,那边的归你们,这个年轻的归我们,如何?”
中都三人小队继续往这边逼近,左良洲也不接话,扔过一块腰牌让对面三个贼人自己看。贼人狐疑着捡起来腰牌,立刻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