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追冷着脸,走上前一把夺过弟弟手里的佩刀,“派人去礼泉坊坊正府上,请黑衣不良顾绝妙,召他进内城验尸!”
彭老二还想争辩,毕竟先前自己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但却被一句话吼了回去。
“此案涉及妖邪,尔等胆敢怠慢,就等着掉脑袋吧!”
妖邪!
真有妖邪?!
这么多朝廷命官,像是约好了一般集体死亡,好像除了妖邪作祟,还真没有别的可能!
“中郎将,怎……怎么办?”
彭逐低头咬了咬牙,过了半晌才下定决心。
“来人!随本将和不良帅前去查案,崔桃,你去礼泉坊找那个叫什么妙的!”
“顾绝妙!要请!不是找!”
彭追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彭老二不敢怠慢,急忙追随。
“大……大哥,那顾绝妙是什么人,靠谱吗?”
“就是前几天被你差点要了小命的那个。”
“是他?”
“他还活着?”
彭逐诧异。
相比于顾绝妙的耿耿于怀,彭逐倒是没怎么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每年巡守内城,自己失手打死的恶徒,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怎么可能都记得一清二楚?
“顾绝妙现在是司天监的人,他若是死了,你也好过不了!”
彭追冷哼一声。
“司天监……”
二人火急火燎,出了宫城御园,正要往死者官职最大的刑部尚书邱仁楷府中赶,前方急促走来一队小太监。
直奔二人而来。
“二位可是不良帅彭大人,金吾卫中郎将小彭大人?”
“正是!”
“圣人口谕!”
领头的小太监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
彭追彭逐立马跪地接旨。
“今日午时后,内城之中产命案二十七起,天子脚下,皇城内外出此巨大纰漏,朕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掌嘴!”
二人闻言身子一颤,不敢多问,抬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抽去。
啪啪啪的回响声,在巨大宫城中格外刺耳。
小太监继续说道,“彭家兄弟玩忽职守,陷宫城安危于不顾,理应当诛!”
“朕念及你彭郑两家,世代忠良,暂不深究,彭追彭逐,现革除一切职务,自己滚去大理寺报到!钦此!”
“啊?”
彭逐巴掌不停,抬头望向传旨太监。
“圣人明鉴,末将是被彭追绑在了长明司,并非故意渎职!”
小太监淡淡斜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反而转头看向彭追。
“彭帅,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彭追皱了皱眉。
“敢问这二十七位大人的尸首,现在何处?”
“此案事关重大,陛下十分重视,已命李相及三法司全权处理,彭大人不便插手。”
又是李林甫?
彭追眼皮一跳。
“那司天监呢?有没有消息递进来?”
“监正已送来消息,称本案关键证人正在睡觉,待明日修整好了,再进宫面圣!”
彭追听后一脸茫然。
睡……睡觉?
这又是什么套路?
可既然司天监都不急,那就说明圣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这反而让彭追稍稍放下心来。
“敢问公公,那证人是否姓顾?”
小太监一脸不悦,“彭帅,你话多了。”
唉……
彭追在身上摸索一阵,忽然想起钱袋子已经被自己送给了顾绝妙,紧忙转身掏进弟弟怀中,片刻之后,硬生生拽出一块小金饼子。
彭老二怒目而视,却不敢多言。
“彭某请诸位公公吃个宵夜,还请告知!”
彭追说着,双手托上金饼。
小太监面色稍缓,但还是没有伸手,弯下腰在他耳旁似是幽怨道。
“彭帅,今时不同往日,咱家刚才说的每一句,都是圣人要求传达,多一个字都不能说!”
“彭帅好意,咱家心领,还请二位速速到大理寺报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