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快意恩仇(2 / 2)搂剑眠首页

汴梁城,临江酒肆。

“小二,你说这莫在臣也太过不识抬举。今日家父携礼登门,久不得入,最后竟连那女子的面都没瞧见。”张汉春怒言道。

酒肆小二自是知晓其中隐情。说前日夜里,张家奴仆连那抹胸未整便出逃,最后竟直直跃进这汹涌临江。而酒肆恰巧就在这临江边上,小二夜里听那扑通一声,赶来终究是迟了,再说也不习水性。远远见那宰相府的仆役全然不顾的离去,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尸首迷失。昨日与掌柜的一合计,便死咬着不知此事,掌柜的心里虽不是滋味,可人终究是死了,又猛然念想起鬼魂一说,便越发觉得可怕,到最后竟是咒那贱口的晦气。

“容貌姣好的女子,自以为受到些追捧,便心比天高也不足为奇。”小儿在柜台前擦拭酒罐,忽觉不妥,转头又怒颜道:“敢让宰相大人吃闭门羹,我看那莫家,未免也太过放肆。”

张汉春啜完酒水后,便对店小二厉笑道:“前日事,嘴严闭。”随即丢下铜板,阔步离去。

南山归时雾销魂,总是迷人路。少年背着少女,一路下山而去。

“还记得幼时同娘亲进山求香,走散后,四周起了雾蒙蒙的一片,蹲在丁香树旁哭,累了就坐着呆看蚂蚁搬食,入神时,只听一位老者几言安慰,便出了山,似梦非梦般。说来其实一直挺想感谢她老人家,可是自那以后,便不再有何交集。”

莫小姐见少年不语,又说道:“赵却,你可知本小姐今日又得应付哪家的提亲吗?”少女捏了捏少年的脸颊。

少年却是不语,披星戴月,自顾自地向前走。

少女发觉越走少年便越发颤抖。眼看着就快出了山。

“今日过后,小姐就请忘了我吧。”赵却颤音道。随后转身直直离去。

少女低头,这才不知所措,泪眼如花。

“少年,算卦否?”赵却身后传来一声言语,只见镶蓝路口坐着一位白袍道士。

“爹爹,他在哭诶。”一一小跑到赵却跟前踮脚,指着少年模糊的脸颊说笑道。

少年看着眼前玩童眨着深邃笑眼,又哭又涕。

年轻道士缓缓走来,出口时才方觉少了什么般,转头又敲了敲闺女的额头。

“不聪明哩。”随即女童双手捂着额头埋怨道。

“放心,我来此不为阻止你。”

道长悠然着转头,又意味深长道:“谎言,即便出于善意,也仍是愚蠢。真话,倘若出于恶意,也并非聪慧。所谓来者犹可追,去者可留乎?”随即拍了拍少年的肩,转身潇洒离去。

“少年,我们下次再见。”

“爹爹,我呢?也下次再见吗?”一一看着白袍背影离去,越走越远。

道长闻此转身扶额,转瞬间便移到少年身前,匆忙扛起闺女便跑向街角离去。

“下次再见咯~,大哥哥。”一一笑着说道。

城北宰相府膳房。

此刻屋内张公子夜酌正酣,桌案上烛光明灭,恍惚间,好似人间唯眼前与身前尔,却不知这周遭,自有无声处有声尔。

突然,一道黑影破门而入,只觉一剑直指面门。

烛火微动,张汉春才见此人双眼皆闭,惊呵道:“是你,不知死活的奴才,但敢叨扰本公子夜酌?!”

随后又细看出少年手中竹剑,便又不屑道:“本公子没兴趣在这和你耍弄,今日之事,你怕要用半条命来偿还。”

“可曾闻,匹夫之怒,流血三步。”眨眼间,赵却便已近身,一剑猛刺进那厮的大腿外侧。由于太过迅猛,张公子还未吃痛,额上豆大的汗珠便早已落下。

“我错了。”张汉春瘫坐在桌椅上,颤抖着呜咽道,此刻鲜血已然浸染了大片衣衫,沿着红木椅脚不断滴落在地。“你若求财,我立马吩咐下人去库房取出,只求好汉饶我一条性命。”

少年湿润了双眼,强忍着冷冷回道:“倘若你知错,我便将你杀之而后快,如今,我倒有些可怜起你的过往来。”

“你自己去取。”赵却轻声道

“好。”张汉春哆嗦着,“这就去取。”随即呻吟着扑通一摔,拖拽着爬向膳房门槛。

“我是为傅姐姐而来。”少年沉吟道。

张汉春猛然一惊,收缩着瞳孔望向眼前直立身影逐渐逼近,直到这时才觉得少年双眼紧闭这般怪异。紧张地低吼道:“你说那贱口?!是她自己求死,与我有何干系!”随即双眼张望漆黑四周又答道:“再说按大宋历律,即便我真肆意妄杀了那贱口奴婢,也就多罚些财物。何错之有?”随后又哭噎着威胁道:“若是妄杀了我,凭家父在朝中的关系,你也逃不出这汴梁城,只有死路一条!”

少年持剑而行,横剑一斩,血气扑面。尸首双眼无神,面向门外漫漫长夜,便再没了响动。

“这不是知错吗?你只是不认罢了。”少年拄剑而行,遂出屋外,月下独倚,搂剑轻眠。

“堂下何人?”

“在下宰相府雇佣赵却,诸罪皆认,任凭官长发落。”少年头戴枷锁,踝间渗血,长发披面,跪坐于大堂中央。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近卫好似瞧出了什么端倪般喊道:“宋大人。”随后又觉不妥,俯身低语。

少年微微抬起头,见那年迈官长笑意难掩,想起昨日夜里那忽现的一缕残魂,又记起那痴傻道长瞬移的神通,觉得这周遭越发古怪起来。

直到堂上二人聊闭,见那近卫匆匆离去,少年才发现那人身着华贵绸缎,腰佩琳琅,并非之前所想的什么衙吏。

“来人,押下去,择日再审。”紫袍官员站起身来,远远又瞧了瞧少年赵却,随即转身离去。

“威武——”

雨卷风来,离人何去?几望凭栏处。

是日夜里,牢狱中便多了一位身着鱼鳞甲胄的军官。

“不错的苗子,可惜了。”黑袍随从站在军官身后瞧见那踞坐的少年,随即打开牢门,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