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走在皇宫石阶上,向宫门外车轿行去,远远见到当初在街巷寻到自己的老仆,对方迎上来跪拜后急切询问:
“太傅大人,不知公主殿下情况如何?陛下那边令老仆来问个详细。”
“已无大碍,公主殿下也暂时歇下,我告诉你经过,你回去交差吧。”
南宫言将自己编造的一段离奇故事尽道老仆,对方听个仔细,也没觉晓有何问题,喜滋滋回去禀报。
南宫言坐在车轿上,闭目沉思,整合所有见闻,最后整理出几个疑惑:
“先是穿越到街巷上,不知原主先前要去做何,位居高位的人臣复活点是闹市,多少有些奇怪,这是疑一。”
“皇帝命人来寻自己控制言灵,自己差点犯了言灵的禁忌,若是原主可能横死当场,皇帝不知晓太傅是何种性子?这不是找死吗?这是疑二。”
他顺带整理出自己的任务:
【主线任务:寻找言灵罪行真相】
【线索:1、皇帝疑似对自己有敌意。2、钟秀隐藏的秘密。3、出生点有古怪。】
第一条现在调查太危险,若是真的皇帝要杀自己,去了就是送人头。
第二条暂时没办法打探,对方死活不肯说,也没有打探方向。
最后他决定按照第三条线索去查探,希望会有意外收获。
南宫言根据在车轿中对路线的记忆,再次回到出生点。
街巷人来人往,不时,一个行人撞在自己后背。
他还未回头,手中多出一张纸条,心领神会,假装无事,呵斥那行人两句,回轿看信。
“太傅大人,午时三刻,水上红舫。”
“午时三刻?”
南宫言询问车夫现在是何时辰。
对方瞥一眼太阳:
“回大人,巳时七刻。”
午时是十一至十三点,巳时是九至十一点,一刻是十五分钟,约定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五分。
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还有一个小时。
南宫言打算去江边等待,他可不会看太阳算时间……
一小时后,车轿停靠江边已久,渡夫撑小舟停泊询问:
“这位老爷,可要摆渡?”
南宫言假寐的眸子睁开,沉稳道:
“劳烦。”
他走下车轿,在佣人的搀扶下迈上小舟,缓缓滑向江中华贵红舫。
岸边躲藏的身影停下行动,迟迟没有跟上,江上空旷,无处隐藏,会被发现。
登上红舫,红漆满柱,彩纱交错,杯光磕碰音嗡嗡不绝。
熙熙攘攘,部分游人投来目光,对身穿权贵华服的南宫言很是好奇。
一位贵妇自躲让的人群中迎来,手持轻罗小扇,浓妆艳抹,眉眼含情,腰肢一扭一扭,尽显风情。
“大人来了,妾身可是等很久了~请大人随妾身到舱内一叙。”
南宫言摆出威严之风,矜持迈步前行,贵妇在一旁殷勤侍奉,关注的人群纷纷避让,没人敢来触怒这位不知何处而来的大人。
船舱房间内,铺满毛皮地毯,华灯四立,照彻屋内,香烟袅袅。
一个小厮远远见到南宫言到来,大步跨出,即刻摆袍单膝跪地,叩拜道:
“见过太傅大人,请太傅大人入内。”
南宫言轻嗯一声,贵妇谄媚地替他开门,尽是讨好意味,似乎只要南宫言有个含糊的态度,这位贵妇就能乖乖把自己洗干净送上床。
进门入座,贵妇奉茶,小厮一个眼神,她知道自己不该留下,依依不舍地出门退避。
小厮跪在地上开始说明情况。
“大人,您所要小人调查的消息已有眉目,公主殿下的异常确实是屠将军所为。他手掌绝大部分城防军兵权,早已拥兵自重。”
南宫言闭目,不动如山,尽力维持人设,脑中却在想:
“啥玩意?前身还有自己的情报网,他一个太傅权力这么大?”
南宫言越想越不对劲,印象中太傅这个职位虽是一品大员,却只有教育皇子皇女的权力,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而自己这太傅竟拥有情报网,底细不简单。
屠将军拥兵自重,在这个“兵强马壮者王之”的时代,谁都知道他的心思。
从这小厮的话中不难猜出,自己同他是敌对关系,难道不是皇帝而是他要杀自己?
南宫言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疑问。
“大人,太子殿下遵您的指示,以历练为名,已收服南关军,现拥兵南关,只要您一封鸿书,十万南关军即刻便能回朝勤王。”
南宫言要坐不住了,他听到啥,太子在自己的指导下收服十万南关军,还回朝勤王?骗鬼呢!
太子这货也野心勃勃呐,个个拥兵自重,皇帝不管的吗?
南宫言压下惊讶稳重出声:
“陛下如何?”
小厮对答如流:
“陛下手中只握有五万禁军,恐怕难敌屠将军。太子殿下若非听您的安排,只怕也困在这围城之中。”
南宫言心中梳理信息。
自己刚好赶上三方争权的形势,屠将军对自己展现出了明显的敌意。
皇帝那边自己还未亲眼见到,是否具有敌意不能妄下论断。
听小厮之言,这位陛下似乎过于无能,被亲儿子跟臣子斗到输的只剩底裤。
而且屠将军的手都伸到他亲闺女上了,他也跟个没事人一样,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举动。
这奇怪的很,所以他打算进宫一趟,试探一下这位皇帝的底细。
或许就是因为这即将到来的政变导致了言灵的悲剧。
临行前,南宫言让小厮去监视钟秀,不是他对她不信任,而是留个后手总比没有强。
皇宫御书房,
“陛下,太傅大人前来拜见。”
皇帝贴身太监于门外行礼说。
“请太傅入内。”
屋内话语略显虚弱,给人以日薄西山之感。
太监得到允许,上前替南宫言打开御书房门扉,将其引入。
屋内香炉生烟,干净敞洁,书卷有序摆列书柜之上,屏风摆放案后,遮掩目光。
书案上仅有一柄灯烛与正在观看的《清都经》。
室内装潢并不算奢华,反而尽显清静。
案前一张蒲团,老皇帝木簪束发,一身道袍,白发苍苍,眼神浑浊,一副即将羽化的模样。
南宫言瞬间明白了为何老皇帝对一切都不事事,他丫修仙!
甚至修得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