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群熙来攘往,街路拥挤不堪,漂漂亮亮的小汽车有序地鱼贯而行。
终于,开来了一辆深色的小轿车,一尊小银人亦然耸立在车头,上书一行镀金的洋文花体字:Hoteliy。这正是西南家的汽车。
西南喜不自胜——毕竟他可不想呆在这拥挤的十字路口——然后他打开车门和竹坐了进去,车里布设着垫着橙色流苏的皮垫子,软软的像沙发一般,舒服极了。司机不苟言笑,西南和竹的谈笑时也总是沉默不语,他身材高大魁梧、健壮,满面红光,高鼻梁,身上散发出阵阵椰子油的芳香。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西南家附近,西南唤他为“周叔”。他说话内容简单,观点明确,不过他总是发出:“是,少爷。”这几个枯燥而单调的音节。语气庄重,声音暗哑,给人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车停了。车尾的排气管扑扑作响,轰鸣声渐渐被一片宁静淹没。西南稳稳地走下车,走进了房子。
西南的家是一栋有着浓郁的古典气息的大房子,房子由端正的小青砖层层堆砌而成,大门是纹路细密的金丝楠木切制的,门把手是亮晶晶的黄铜,在朝阳稀辉的照耀下,泛着金辉,仿佛在诉说着时光的变迁以及数十年来的沧桑历变。
屋顶的小青瓦是在独特的砖窑里精心烧制的,数十年来为屋子的主人遮风挡雨,无怨无悔。整座屋子十分高大、宽敞。玻璃被仆人擦拭得一尘不染,处处显露出古时的简朴又洋溢着新生的气息,屋子上方挂着幅镀金的匾额上书——西风居
“周叔,你去西厢房歇歇吧。”西南抬手,跨进院子前回头说了一句。
“是,少爷。”周叔松开方向盘,下了车面无表情的向西厢房走去!
于是,竹和西南两人像是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种着两三株凋零的胡桃树,两个佣人在打扫落叶。竹走进了西风居的正屋。西风居的正屋里放着一张紫檀木茶桌、茶碗茶壶等应有尽有。旁边有几个五斗橱陈列着被擦的闪闪发亮的银器和泛着古朴光泽的瓷器、木器。此外有几把藤椅和餐桌以及烧水沏茶的佣人。头顶上的房梁都是上好的木料。这些价值连城的收藏品价格无法估量,竹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但还是强装淡定假想自己是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过来人”。
一个头发花白,胡子稀疏,却身着西装的管家踱步而来,温顺和蔼的对西南说:“少爷,您回来了,上礼拜二老爷乘游轮到菲律宾打理生意去了,夫人去北平照料家事了,他们都不在家。”
话罢,西南仅是严肃地点一点头,于是管家转身离开了。
西南和竹简单地聊了几句,两人便坐在了两张南斯拉夫红木制的太师椅上,无话可谈。
在这炎炎如火烤的时节也懒得开口,竹也静静地坐着,看着西南安排佣人们一些事务,此时的西南俨然就是一个小主人,全然没有班级里高冷学霸或是某款纨绔子弟的模样。
“翠儿,去吩咐厨房多备两道菜,这两天有客人。”
“周铁,换壶龙井来!”
“王大妈,把最大的那间客房收拾一下。”
所有的佣人们都清一色的回答:“是,少爷。”
西南的家境优渥,但真正使竹感受到家境殷实的还是那三个听起来清脆玲珑的音节:是,少爷。
在这里,西南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偶尔也会帮着一起干活,竹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不一会脸上就挂满了汗珠的西南忙前忙后,西南也看了竹一眼,摆手说道:“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