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一章 外任颍州的幸福生活(1 / 2)东坡往事首页

朝廷的安排似乎已经是尘埃落定了,但是赵君锡又跳出来为贾易开脱罪责,他上章说贾易无罪,而苏东坡此前所题的诗实际上是对神宗皇帝无礼的表现,要求二圣以蔡确无礼于太皇的治罪先例重责苏东坡其人。

在又一次延和殿奏事时,苏辙代奏兄弟扬州的题诗之事,太皇太后高氏谓苏东坡扬州题诗与蔡确之事完全不是一回事。有辅臣要求苏东坡将自己题诗的因由写出来交代清楚,太皇太后以为可。最后,赵君锡因为几次三番地无中生有与唱衰苏东坡之举,被罢御史中丞,复为礼部侍郎。

元祐六年,八月八日。

五十六岁的苏东坡如实地上奏了自己元丰八年五月一日扬州僧寺题诗的因依,说自己当时在南京听到先帝的遗诏,换上举哀的丧服后慢慢地向常州走来。

五月间,在竹西寺听到几位老者在议论当今圣上是一位好少年皇帝,自己觉得老者言语虽粗陋,但知道他们是出于一片诚心。加之自己被允许归耕于常州,年纪大了,而江淮一带又是丰收地带,因此作诗:“此生已觉都无事,今岁仍是大有年。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并将此诗题写于当涂寺院的墙上。如果自己心存恶意,怎敢写到墙上让别人看到?况且当时先帝已经逝世两个月了,绝不是“山寺归来”才听到的话,事情明明白白的,没有人不知道。

太皇太后将赵君锡、贾易所奏苏东坡题诗事为诬告。事情到了这一步,关于苏东坡题诗之争论始告平息。

回过神来的东坡先生,于夜坐中作《黠鼠赋》。中有“人能碎千金之璧而不能无失声于破釜,能搏猛虎不能无变色于蜂虿。”如今看来似自嘲也。

次日,刘挚有上书朝廷,说苏东坡、赵君锡、贾易、郑雍之辈皆是“善人端士”,忠于朝廷,陛下擢用至此,他日得力可用之人,今来却自相攻残,徒快小人之意,臣“深惜之”,此数人,望太皇、官家保全爱养,以待异日任使。明眼人一看,这就是在“和稀泥”。

据说,太皇太后闻此“自相攻残”之语后,笑曰:只是为他懑不肯省事!

就在贾易等人的闹剧告一段落后,东坡先生回到家,泡上一壶好茶喝起来,心里稍稍平静了下来。这时候,他的灵光乍现,作《漱茶说》以抒怀。

作为历史级别的吃货,东坡先生每次饭后都会用浓茶漱口,他认为这样既能除烦腻,又不伤脾胃。留在牙齿缝中的肉,被茶浸漱后,自然冲出,不必用牙签剔牙。而牙齿经过茶水漱洗后,逐渐坚固密实,蛀牙也自然消除。不仅能保护牙齿,还可以防治口臭。

东汉时期的《金匮要略》也曾指出:“食毕当漱口数过,令牙齿不败口香”。后来《红楼梦》里所写的茶水漱口,也正是基于这个道理。

茶水漱口的效果能被这么多人所称赞,自然有着自己的科学解释。

现代科学认为:首先茶叶中含有较多的氟与茶多酚物质,这两种物质都有着预防龋病的作用,氟离子能促进牙釉质的再矿化,茶多酚可抑制龋细菌变形链球菌的增殖。最后茶水还可以防止毛细管出血,对牙龈出血有一定的缓解作用,同时对牙周炎、咽炎、喉炎、口腔溃疡等炎症也有一定的消炎作用。

几天后,苏东坡知颍州告下,朝廷赐对衣、金腰带及御马等物。这已是东坡先生近几年第三次受赐皇家的赏赐了,此举令一直乞外的他心底十分地惭愧。

朝廷因苏东坡撰写了《上清储祥宫碑》,特赐银一千两作为酬劳,东坡上劄子辞免,上不允。东坡知道,这都是太皇太后的仁心关照。

知颍州的告命下来之后,秦观、晁端颜及毕仲游等人来访,东坡又赶紧写信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好朋友王定国。

将要离开京师之际,东坡先生在王诜的画上题诗九首,给张元明去信,让他给诠秘大师治疗痢疾、肠滑等症。驸马都尉张敦礼(字君予)请法云寺法涌禅师善本作了水陆道场,东坡先生为之作了《水陆法像赞》。

水陆法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又称“水陆道场”。

据明代莲池大师《水陆仪轨》记载:“水陆”是指众生受报之处,水、陆、空三界,尤其水、陆二处众生的苦难更为深重,所以称为“水陆”。

水陆法会召请十方法界一切诸佛菩萨,以及六道轮回一切众生,前来道场接受供养与度化,通过食施、法施,救度蒙受苦厄的六道众生,超出三界轮回。宋代高僧宗赜在《水陆缘起》中说:“今之供一佛、斋一僧、施一贫、劝一善,尚有无量功德,何况普遍供养十方三宝、六道万灵,岂止自利一身,独超三界,亦乃恩沾九族。”水陆法会参与僧众数量多、时间长、诵经多、法事繁复考究等,堪称汉传佛教经忏法事之“最”,规模盛大,难得一见。因此许多佛弟子以有因缘能参与水陆法会,而感到非常法喜殊胜,也很让人羡慕。

走之前,苏东坡向朝廷举荐了建州建阳人陈轩(字元舆)代替自己的职务,还作了《感旧诗》留别弟弟子由。本来苏辙也向朝廷上状乞请外任,没有被准许,仍留在京师续任尚书右丞。

元祐六年闰八月十三。

东坡先生一行已经自京师抵达陈州,在这里,东坡会晤了张咏的曾孙张祖。张咏,字复之,自号乖崖,北宋早期政治家、文学家。

张咏为交子推进过程中的枢纽式人物,为交子的规范运作作出了贡献,被后世称之为“交子之父”。交子的出现,不仅为北宋时期百姓的日常生活提供了方便,还为以后南宋“会子”的出现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