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颖直接将稿件递了过去。她已经不需要再看下去了,虽然第二遍她只看了一半不到,却已然越发肯定,这是篇难得一见的佳作,尤其是在时下伤痕文学盛行的时候,更是难得。
至于徐颖的同事已经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抛开内容不谈,这位叫苏沐的作者,这手字写得真漂亮。”
徐颖表示认同。
“文笔也不错,这位苏沐,对景物的描写,对词语的运用,堪称大家啊。”
徐颖还是表示认同。
评论一句接着一句的从同事口中说出来,看法和徐颖大致相同。可随着文章的深入,同事的评论却慢慢变少,乃至于销声匿迹,因为都看进去了,沉浸在小说里。
办公室里唯一的女同事已经在掉眼泪了,男同事也好像风沙迷了眼,眼睛泛红。徐颖估计,这时候同事们应该看到五婆那段剧情了。
想着同事们一时半会还看不完,徐颖干脆又拆了个邮包,继续审稿。万一又让她审到了一部《那山那人那狗》那样的作品呢。
但事实证明,《那山那人那狗》这样的稿子得撞大运才能遇到,接连审了两个短篇,都写得一无是处,甚至连字都写得潦草。
也在此时,同事们终于看完了苏沐的稿子。
“如何?”徐颖问道。
“好!写得太好了!”
“五婆那段太感人了,还有父子俩过河两段,简直就是催泪弹。”
“老乡邮员塑造得太好了,爱岗、敬业、不畏艰苦、正直、善良,简直就是劳动楷模啊。如果不是这篇小说,我真没想到咱们国家的乡邮员居然如此伟大。”
“老乡邮员非常可敬,但我更喜欢小乡邮员。他朝气蓬勃,好像初升的太阳。他快速成长,只走了一趟邮路,就真正肩负起了父亲的重担。而且小乡邮员真的好有担当啊,他明明喜欢那位侗族姑娘,却因为自己的职业,不想看到侗族姑娘也跟他母亲一样,每天都生活在等待里,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是啊,像老乡邮员,他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妻儿。”
“其实小乡邮员的母亲笔墨不多,但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啊。若不是她无怨无悔地等待,若不是她心甘情愿的支持,若不是她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老乡邮员又怎么可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干了那么多年乡邮员。而且她把小乡邮员教得多好啊。”
“这篇小说把传承写得太好了,路上,是两位乡邮员之间的传承,最后一晚父子俩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是父子俩有关家事的传承,看得好有感觉。还有父子间的和解写得太好了,超级治愈人心啊。”
“就没人觉得老乡邮员和他妻子之间的爱情描写得也很美好吗?邮路向来偏远,年轻的父亲母亲就在这里结识,暴雨如注,山里的女人崴了脚,山外的男人救了美,四目相对,情愫顿生...看看这描述,多美啊?”
“还有在侗族部落,老父亲回忆那段:那年恋爱,跨河蹚水想碰面;那年结婚,骑车过田带回家;那年生子,大横抱起进房门...这文笔又美又细腻,我感觉这位叫苏沐的作者,若写起爱情小说,绝对很动人。”
“说起文笔,那句‘抚育者一心奉献,受恩者并未一心反哺,反而对这片养他的土地厌恶惧怕’才叫华丽,刚刚我看到这句的时候,简直头皮发麻,都想给作者跪下了。”
“现在回头看那份书函,这位叫苏沐的不是狂妄,而是确实拥有这个资格,他这篇小说,确实是不需要经过任何修改的。”
“反正小颖捡到宝了,恭喜啊,这篇《那山那人那狗》绝对称得上神作。”
几位同事你一言我一句的点评,全都是夸赞的。徐颖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喜笑颜开,连连称“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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