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元只是一个冰冷的微笑,便让那些习惯欺软怕硬的输家不寒而栗。
他们后退几步,嚷嚷着给自己鼓完劲儿,才冲上去,然而还没挨到聂子元的衣角,便被他击翻在地,七零八落地发出哀叫。
而那以为自己已经金蝉脱壳的老管家,也在得意洋洋之时,被聂子元救出的邬陵和英慈,堵在了三岔路口。
英慈偷偷将自己的胳膊掐红,走到那老管家跟前,故意扬起手道。
“刚才我们可是替你受罪了,我们受的伤可不只五十两银子,你又当如何补偿我们呢?”
那老管家眼珠子一转,见聂子元虽然在边上悠闲地摇着扇子,端的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但衣着比自家主子还华贵,眼神里也投着难以察觉的狠劲儿,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嘴立马松了。
“姑娘,你要的那本秘籍不是我不说啊,是根本就没了。”
“我从聚丰楼买回去之后,听老爷的,放在冯家的书房里,但书房失火了,后来那本秘籍就不知去向了。”
“也不知姑娘为何那么看重那本破旧本子,那玩意不值几个银子啊。”
英慈心不自觉地往下一沉_
是哦,她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为什么要听邬陵的,跑到赌坊、拦下老管家、百忙乎一顿呢。
聂子元嗤笑道:“我家贵重的东西也老是丢失,不过小厮没有放火烧书屋。”
邬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袖子里摸出一段绳子,不由分说,将那老管家的手捆起来,拽了拽,拉他一个踉跄,而后转向英慈。
“我许久没回书院晨跑了,也不知现在自己速度如何。”
英慈也不傻,听完两人的对话,巧笑嫣然,微微蹲身之后,便沿着巷子往前跑去。
“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邬陵虽然晚一点才迈步,但个高腿长,很快便追上英慈。
老管家被他拖着跑了几步后,摔倒在地,被拖出一丈远,吓得脸色发绿、嗷嗷大叫。
“公子停手,我想起来了,那火并未烧掉秘籍。"
“我家公子并不在意那本秘籍,那书破破烂烂,内容杂乱无章,也只有纸张略有价值。”
“我就想着物归原主,将秘籍还给聚丰楼了,让他们卖给真正需要的主。”
说的那么好听。
其实书房多半是他放的火,至于秘籍,恐怕是他和聚丰楼里面的人串通好,低价购入,然后又高价卖回去的……
聂子元问:“聚丰楼什么时候再卖?”
老管家翻了翻眼珠,想了会儿道:“就今夜。”
聚丰楼离赌坊距离尚远,在镇子北边,聂子元与邬陵叙了一番旧,又带上英慈去酒楼吃了一顿,这才叫马五赶了辆马车过去。
车厢里有些逼仄,邬陵稍微靠近英慈,便被聂子元挤到一边。
他无奈地挑挑眉、瘪了嘴,无奈地看向窗外。
英慈慌忙挪开身子,然而聂子元肩宽,还是隔着衣衫,碰到她的胳膊。
明明肌肤没有碰触到,她还是感觉体温迅速上升,耳根子烫的要命,本想偏过头躲开,哪知马车忽然一颠,她整个人都甩到聂子元身上,被他稳稳托住。
四目相对,英慈才想起这似乎是她除了那次在街上以“杜焕义”的身份“男扮女装”外,第一次女装出现在他面前,慌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
今日她只想着找到邬陵,出门时穿了大姐的水绿色长裙,裙摆上还有二丫留下的奶渍,袖口也因为刚刚在在赌坊巷子里的追逐,沾上灰土。
她只觉得脸更热了,僵硬地起身,用袖子挡住那几处脏地方。
聂子元将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不禁莞尔,借着马车颠簸,靠到她耳边低语道:“很适合你。”
英慈的心顿时软了,可想到他这么会说,不知为何又不开心了道:“你对所有女子都会说这样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