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白如故心想。

墙壁里传出齿轮转动的声响，走廊里的LED灯光照进羁押室，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嗨，白老师！”

李岚搬着椅子坐到白如故身边。

他俯视着毫无反应的白如故，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嫌恶，但他隐藏得很好，转瞬就露出了笑脸。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不会是生病了吧，用不用我叫个医生过来？”他声音热情地问道，好像很关心白如故一样。

白如故面无表情地说：“不用。”

李岚深吸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这么不配合，怕是要在羁押中心里待一辈子了。”

白如故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很清醒。

因为暴走规律的不确定性，就算他配合，羁押中心也不可能放他出去。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给他换个大房子圈禁起来。

但即便是“换大房子”这件事，他也怀疑李岚骗他。

因为李岚答不出帮他搬家的确切时间，那些话就像即兴发挥一样。

信任破碎之后就很难重建了。

看到白如故的反应，李岚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眉眼间透出一股煞气。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

“你别这么死气沉沉的，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李岚用脚踢了踢白如故的胳膊，他装作兴高采烈地说：“我跟主管申请了，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尽管提出来！”

“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听到这番话，白如故睁开了眼睛。

他疑惑地打量李岚，心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我一个污染物还能向羁押中心提要求？

“我想要一张好床垫。”

白如故试探地说：“在这里睡了这么多天硬地板，腰都快睡断了，这个要求不会太过分吧？”

被抓进羁押中心以后，他一直过着非人的日子。

手脚上的锁链从没松过，藏在天花板里的灯24小时常亮，食物只有白米粥，澡一次没洗过，衣服也是他被抓时穿的那一套......

李岚大手一挥：“没问题！”

“当然不过分！”

“我现在安排，最多一个小时就给你送来。”

这么好说话？

白如故眼皮一跳，他接着说道：“除了床垫，我还想洗个澡，换一套干净衣服，再尝尝一中门口的大刘烤冷面......”

“还有头顶的灯，晚上的时候能不能让它关掉？”

“没问题，我来安排！”李岚笑着问道，“现在高兴了吗？”

白如故点了点头：“高兴。”

这么多要求都被满足了。

虽然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但仍不免感到一丝喜悦。

李岚看出了白如故眼底的喜色。

他心中一松。

“你要的马上就有。”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白如故扭头望向李岚的背影，眼神里带有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