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者想要采访它。”

天花板中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她不容辩驳地说：“记者已经朝这里来了，先让它接受采访，等采访结束了，再给它这些东西。”

白如故在乔乔越狱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声音。

声音的主人当时安排李岚阻拦乔乔，似乎是羁押中心的一个领导。

记者采访？白如故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感到十分惊讶。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接受记者采访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这听上去不是一次普通采访，而是一次针对他的专访！

他何德何能被专访？

难道他被抓的事情在外面引起了舆论风波？

白如故的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他是在教室里被当众抓走的，引起舆论风波也在情理之中。

普通人对污染物一无所知，认为羁押中心是抓超级罪犯的，而他却是邢远一中的明星教师。

“超级罪犯”和“明星教师”听上去就反差极大，容易引起大众的好奇心。

有记者来采访他也很正常。

白如故心想，如果自己对记者说明真相，让大家知道他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是莫名其妙被羁押中心抓来的……

羁押中心会不会迫于舆论压力把他放了？

“H0054，接受采访的时候你要戴上耳机。”

天花板中又传出声音：“我让你说什么，你才能说什么，要是说了不该说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白如故抿起了嘴唇。

真到了采访的时候，嘴长在他身上，还不是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岚，给它戴耳机。”

李岚耸了下肩膀，他打开门口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

他拿着小瓶回到白如故身旁，从瓶口倒出一颗黄豆粒大小的银色小球，然后把这个小球放进白如故的左耳里。

“H0054，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如故的耳朵里响起声音。

他默默点头。

“记者十五秒后进入房间。”耳机里的声音顿了一下，“在采访开始之前，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这次采访不是直播，而且羁押中心有权剪辑记者的采访素材。”

“所以你明白吗？”

“就算你对着记者胡说八道，最后什么东西能播出去，也是由羁押中心决定的。”

“不要做傻事。”

咔咔咔咔咔——

话音落地，墙壁中响起齿轮转动的声响。

房门开启，高跟鞋与地板的碰撞声清晰可闻。

一位穿着米黄色风衣的鹅蛋脸美女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锁定了坐在地上的白如故，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您好，白老师。”

“我叫洛玉，是邢远网的记者。”

洛玉打量着白如故。

十二天的监禁让白如故显得分外沧桑，头发油腻不堪，下巴处的胡茬也长了一小截。

但堪比男模的俊朗面庞帮他挽回了颓势。

他显得更像一位落难的贵公子，而不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白如故对洛玉点了点头，温和地说：“您好。”

洛玉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