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按在隔断之上,他捏住她的下颚,细细琢磨,眸色如渊黑的可怕,“若非本王悲悯,你哪来半年闲工夫,你是深渊里的人,就不该觊觎什么安定,你能活到此时,皆要仰仗本王之运筹!”
“你以为杀了萧冰玉就能全身而退,一切才刚刚开始,哦,你不知道萧冰玉长公主的身份吧,她可是我那苦命叛逆的大姑姑,南琰皇帝萧远的亲妹妹炽安公主。”
“你如此与萧氏皇族作对,若萧远要杀你,一片黑羽就足令你魂飞魄散。”
“你想怎么样?”她看着他,眼里饶是恨意延绵。
眼前的男人獠牙阴森丈量盘踞着她,然知她不会轻易就范,她对他从来只是曲意逢迎,刻意讨好,令他最为厌恶不由下手更重,“我对你的情谊一直未改,我想念与你一起的长夜,我们相濡以沫,彼此身心如一。”
“你不怕我的身份,引火烧身前功尽弃吗?你不知道红颜祸水吗?”
她垂下双手沉然无力,内心江河决堤,那些无疑充斥欺辱的日夜!
她痛恨眼前的男人,让她颜面殆尽,堕落至深,那些残酷鬼祟的手段,她都一一抵受过,以至她暗下决心,誓要离开星宿阁,其实掌控她的不是星宿阁,而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晋王萧汨,彼时的冥岩公子。
他一臂勾住她的脖子,鼻息凑于她嫣红的唇畔,轻轻一嗅,“你喝了不少酒呢!宁愿跟别人喝,也不愿与本王喝一滴。为何不肯把心给我?”
他轻啄上口,她只嫌弃的侧头避开,他报复似的碾了上去,狂澜而覆,她牙尖嘴利愤恨咬破他的唇。
他却不怒反笑,伸舌一舔嘴角的血痕,妖冶如魅,再次压向她的唇直到磕咬出血腥,这一回再未给她余地,以至于令她瞠目结舌,满心愤恨,如然作涌。
他正意意兴盎然,略起沉沦,手似蛇形游弋,压制略微松懈,她暗暗吸气,指间多了一根细长银针,针尖透一抹黑光,正是她淬了毒液。
这毒针一直贴藏腕间,势在危难之际解决自己或者杀掉敌人。她将银针按于食指,只消一划,可惜老天并不眷顾她,下一刻他便按住她的手腕重重的往墙壁上撞去。
她固执咬牙死扛,直到手背撞裂,墙上勘然印出一团血印,那枚银针早就掉落,她痛极按住手背。
他却捡起银针,惋惜沉吟,“可惜了,还是差了一点!上一回我念你服侍之恩,放你一马,如今这回,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杀了我,与其你死我活斗下去,不如狠毒到底。我知晓你很多秘密,反正你不会让我活太久,不如现在就割舍我这个麻烦。”
她沙哑痛陈,右手重创之下关节开裂深入见骨,血正顺在指尖滴落在地,宛若一簇花团绽开。
“这是见血封喉的钩吻之毒,只消将它刺入我的皮肤,一切就会结束。来啊!杀了我。”她放声痛斥,全在寻求解脱,坦然赴死。
“你可真狠,一针即死,我就招你这么痛恨?狼心狗肺的东西,怎就喂不熟你。”
他冷冷念白,视线乜过她血肉模糊的手,只见勉强倚在墙角的她豆汗凝结,面色发白凄艳极了。
“我是如此恨着你!一遭陷贼,惊忧胆碎,你就是我如影随行的梦靥。萧汨,一个人绝不会坏成你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你根本只是个妖魔!”
声泪俱下,句句是殇,惨不忍睹。
眼前的魔魅已然逼近,黑影笼罩,令她万念俱灰,恍如昨日的炼狱。
萧汨忽而声势放纵,如怪物般嗤笑,“有恨甚好,总不见得你这恶毒的女人还会爱我,你也不是什么白莲花,你又哪一样没干过,相反还干的很是出色,连本王都差点被反噬。”
可这一切全然拜他所赐,她却无意争辩,只是闭上了眼一头扑过去。他只略一斜身,抬腿便往她腹部重踹一脚。
她骤然飞出撞在墙壁上弹落,他半眯眼眸捏着那枚银针,惺惺喟叹她何苦执拗如此,偏偏与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