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于他怀中陨落。

“所以，要跟我走吗？”

扶苏温柔浅笑。

那抹笑容即是印刻在这本书所有角色心中最无法拒绝的温柔。

云初莹没有任何抗拒的可能。

这一刻起，她的意义不再是永恒。

——

幻梦境。

夕阳之城，伊莱德.纳。

“所以，你们的领袖叫「扶苏」？”

林墨坐在桌边，面前是未饮的扎啤，以及用于书写记录的纸笔。

“啊呀，不要摆出一副做笔录的样子嘛，我们难得见一次面不是吗。”

齐辛优雅笑着，刻有咒印的左手拿起酒杯，享用着血酒的芬芳。

“再描述一次关于扶苏的外貌细节。”

林墨平静问着，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齐腰的白发，着白色束袍，五官柔和，眉宇间有一面赤红色的旌旗……”

听着齐辛的描述，林墨回忆起之前看过的画面。

那是自己在某个碎片找到黑暗元素的道标的时候。

莎布.尼古拉丝所提供的人类画面。

虽然那个排名并非所谓的实力排序。

不过仅次于奈亚、犹格、南希、林予星。

扶苏作为第五个找到黑暗元素道标的存在。

其实力恐怕也已触及「支柱」。

“关于扶苏的更多信息，你还掌握什么？”

林墨将内容统统记下。

书写对方的信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和目标产生联系。

只是此刻这张纸上，并未能产生任何超凡波动。

“没了，我们也只是见过两次面。

“未来基金的成员大多独自行动，扶苏联络我们都是单线程。”

齐辛饮完血酒，摆弄起林墨交予他的小小精灵球。

“先说好，克托尼亚未必能送回去哦，弃养这种小可爱的家伙心都很冰的。”

“你一开始就打算吃掉它们吧，不然也不会慷慨到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林墨点了点手中的羽毛笔。

她没办法处理这些克托尼亚。

只能祈祷齐辛还有点良知，且不那么贪口。

“喂喂，我看起来是那种胡吃海塞的血族吗？

“而且要获取克托尼亚的基因，只吃一个就够了。”

齐辛对林墨的指控很是不满，至少在表情上摆出了不满。

“齐辛，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吃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自我」这种东西，血族可没有奢侈到真正拥有。”

齐辛看着林墨。

两个人早就都疯了。

在林予星覆灭血族的那天起。

幸存者没有一人能再保持真正的自我。

“你们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我们不是同阵容吧？”

齐辛召唤来服务员，又点了些饮料。

“我不会付账哦。”

“诶？怎么这样。”

齐辛接过酸奶菲士。

摆出一副「你要问问题，居然不主动买单」的表情。

齐辛看向吧台，负责调酒的晋埪此时早就拿出了小本本，仿佛在记录些什么。

“喂喂，我们是朋友吧，有必要记账吗？”

林墨安静看着两人奇怪的互动。

直至齐辛将那杯酒饮喝光。

“你还不走啊，巴别塔的调查员和未来基金走这么近，不会被关禁闭吗？”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回答。”

“关于？”

“未来基金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杀死海伦，你们为什么要设下如此之多针对梦者的陷阱。”

林墨的提问让齐辛愣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们不是同阵容吧？”

林墨用对方刚刚的话予以反驳。

齐辛无奈浅笑。

他先是看了一眼柜台后的基友。

随后又看了看面前的林墨。

最终，选择开口：

“是为了「让幻梦境崩塌」哦。”

让…幻梦境崩塌？

林墨听到这个答案，不免有些意外。

“想要毁掉清醒世界，只要撕碎「繁星之绘」就可以了。

“但幻梦境则不同，必须将梦者的数量削减到一个「阈值」，才能成功下手。”

齐辛很是耐心地给林墨解释原理。

虽然这原理大多数梦者均是知晓。

“所以，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呢？”

“当然是为了「活下去」。”

齐辛平静说着，情绪平静到冰冷。

与往日那种时常发癫的状态截然不同。

“林墨，你应该清楚，包括你我在内，所有人皆是「时日无多」。”

“是关于那个「流言」吗？”

“在幻梦境，没有「流言」。”

齐辛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也有些落寞。

林墨口中的流言。

指的是「一切皆是某位存在笔下的创作，而这本书将会在某日完结」。

书中的角色，会随着内容的完结，彻底沉睡。

角色会被永久囚禁在书册之中。

即使有二创诞生，也并非最初的「本我」。

“即使真的如你所说，那和毁掉幻梦境又有什么关系？”

林墨丢出问句。

齐辛的情绪仍不见变化。

“「混乱」可以让一切持续。

“如果一本书混乱到可以展开无限的「可能」。

“那它就很难完结。

“作者可以无限期的写下去。

“而我们的余命，至少能够和作者等同。”

林墨听着回答，仿佛窥见了齐辛双眸之后隐藏的内幕。

“不对吧，作品完结与否，并不和内容的混乱程度有关。

“如果作者心生厌倦，同样会草草将故事切掉。

“你们制造混乱的原因，不止于此。”

齐辛笑了，那份情绪终于出现波动，只是依旧压抑在身体的冷静之中。

“没错，那是「最终的目的」。

“言尽于此，林墨。

“虽然你是我妹妹，不过我们还没有关系好到可以知无不言。”

“skip.”

“什么？”

齐辛歪了歪头，林墨突兀说了句英文的‘跳过’，让他没能理解。

“我不是很喜欢谜语人呢，这样，我现在就加入未来基金，告诉我答案。”

“Good！”

齐辛‘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双手高高举起，仿佛还有许多小烟花在背后绽放。

“欢迎欢迎！妹啊，你终于想通了，巴别塔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这可算是弃暗投明——”

“答案是什么？”

林墨没有陪他一起发癫，只想快点知晓答案。

齐辛双手撑着桌面，倾身探向林墨，与她耳边呢喃出真相：

“「混乱」即是「钥匙」。

“如果我们能制造超越作者「脑力」的混乱。

“其「心智」就会崩溃，那样，就可以夺舍她的身体，从而抵达真实的世界。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这就是最大的「内幕」，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