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处,数十名绣衣找到大长公主后,没有着急下山,而是重新来到了昨日的竹海松亭歇坐。
众人劳累了一宿,多数绣衣吏身上还带着昨日留下的伤。上官银瓶与人数次交手,也牵动了肩头旧伤。
李公主不必多说,裤子都是潮的。
除了徐令秋外,全是伤员,所以哪怕山下有数百人焦急等候,还是选择再次歇息片刻。
至于奶瓶,到现在都有些发懵。
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找了一夜人,结果一来,就被殿下问这么劲爆的问题。
不过上官银瓶也没暴露,主动揽下了这口黑锅。大公主虽然不太信,但心中自然倾向于这种说法,也没有再揪着不放。
只是李谕真此时坐在松亭内,美眸无神,沉默无言,弄懂徐令秋一直担心这位殿下,下山后会给自己先来一杯鸩酒。
那他岂不成了救人又杀人的罪人。
几名绣衣在亭外看守,上官银瓶和徐令秋坐得稍远,大奶瓶见这小子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昨夜到底将殿下拐到哪条山沟沟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一宿!还有,殿下方才说的脱裙子是何意思?!”
昨夜有场山雨,徐令秋倒是没能听见山林内的动静。至于后一个问题,更是不敢回答......
上官银瓶知道公主腿间有伤,大致也能猜到,轻轻呼气,打量徐令秋几眼,愣是气得低声笑了下:
“你下手够快的啊?”
“别瞎说。”徐令秋有些不悦:“荒山野岭,毒素浸体,性命攸关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哦?裙子都脱了,看见什么了?”
“......”
“殿下可是天子姑姑!你还真想当皇帝的姑丈啊?你可知......呜......”
话未完,上官银瓶就被徐令秋捂住了嘴,神色紧张的转头,见亭内的李公主没注意,放了心,回首后十分困惑: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主意么?还说公主即使一年后回京,也能拿到不少银钱之类的......”
上官银瓶气得一口含住徐令秋手掌,含糊呜叫道:“什么叫......我的主意?我让你与殿下亲近....我让你脱她衣裳啦?”
“救人性命要紧,哪有心思想这么多?”见奶瓶越咬越重,徐令秋眉眼上挑:“属狗的啊?松开。”
“你说谁呢?我是你半个师父!”
“好好好,师父师奶,你别含了,给你看样宝贝......”
见徐令秋伸手从怀中掏东西,上官银瓶虽松了口,却愈发气恼:“你跟我学什么学?”
徐令秋没搭理,从怀中摸出那本旧书册,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都看不懂的东西,上官银瓶哪里看得懂,接过手翻看两眼就丢了回来:
“什么东西?”
“听潮刀谱。”
?
上官银瓶反应过来后,正色几分,重新坐好,接过后细细翻看,发觉里头的文字虽然多数不明白,但还是能瞧出几处熟悉之处。
“这刀谱......你哪儿来的?”
徐令秋随口说了昨夜的事,上官银瓶听完,却不自觉扶住了刀,十分后怕:
“你可知今日晨时山上的大战?柳邵元一人与三名小宗师交手,刀罡引异象,险些将三人全留在山头。你能从柳邵元手中得来刀谱,还没受伤,算是命大了。你死就死了,别连累殿下.......”
“险些留下三人?之后呢?”
上官银瓶沉默了下,似乎感受到同为刀客的落寞,叹息一声:“死在了李甲手中。这位大宦寺昨夜登山,三人退走,他一招定了雨夜乾坤。”
徐令秋听得莫名:“李甲?这又是哪来的大宗师......”
上官银瓶撇了他一眼,没说是学宫坪下的红袍寺人,免得吓死这位小徒弟。
正闲聊,李谕真被人搀扶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银瓶,身上有铜钱吗?”
上官银瓶收好刀谱起身,搓揉了下胸口:“倒是没带。”说着又看向徐令秋腰侧:“这小子带了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