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忌一点点逼近床榻,幽青的橄榄色眸光寂寥着冷冽:“我的玉坠在哪?”
沈语莲瑟缩着,凛然的剑气悍然着鲜活的怒意,仿佛惊涛骇浪拍打海边危然耸立的孤崖,凌然之间恍惚电闪雷鸣,沈语莲分不清是银剑的嗡鸣还是外面真的在响雷,她不争气的流泪了。
白无忌也没想到女人会怕成这样,他一时的怔愣,却又转念必须要问出玉坠的下落,他还想逼问些什么,女子却早已泣不成声。
女子被惊吓的落泪,她垂下头呜咽起来,又半抬着手用手掌拭泪,一缕缕青丝不安分的滑乱被纤白柔软的指尖揽在耳后,却不过半刻又是滑落,女子的哭泣细碎又委屈的像是小奶猫的嘤咛,花颜凄婉间一时让男子无措。
白无忌手足无措,就像是惹哭了女孩子的小男生,他忘记了手里还拿着剑慌忙着摆手,一时磕巴着解释:“不是,不是,我…哎哟…”
银剑在半空中晃荡着,差点砍伤白无忌自己,这么无能的一幕,白无忌想都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看女子还是可怜巴巴的哭,他只好先收了剑。
白无忌这下是真的头快炸了,他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啊,应该也没错啊,但为什么现在他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后悔与心虚感觉。
于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哄人的白无忌就僵硬着站在床前,只能烦躁的呲牙挠头,过片刻,他又是躁郁着来回走动,连解释的话也不大会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语莲才是哭够了,女子从内衬裙袖口中抽出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又擦一擦脸上的泪痕,这才慢悠悠的又移到纱帷前,素手攀上一角,拉开帘子。
空气中的清甜香气还混着黏腻湿咸,男人驻了足,橄榄色苔青的眸子有些躲闪,反倒是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子先出声,女人白净纤细的手指从衣领口拿出挂着的黑欧泊玉石,还尚沾了泪珠的纤长眼睫微敛,轻声细语:“你的玉坠在我这里。”
白无忌心中有些别扭,干巴巴的开口:“你总该还我了吧”,他稍顿了一下,又是偏过头,扭扭捏捏着补充:“我可以给你其它想要的珠宝。”
女人没看他,如玉的细瓷小手有些不舍的摸摸那一块黑欧泊,眉眼伤心间敛的更低了:“只有它不行吗?”
白无忌侧着头,坚持的点了点:“对,只有它不行。”他本来心里别扭着,不想再扭头看女子,但又听出女子声音低落着不对劲,犹豫着还是转了回来,又是看见轻薄的纱缦后女子低垂着头,连发旋也轻盈着月辉的暗淡光泽,好似在泣泪指责他。
白无忌又是一阵头大,他已经快要烦疯了,不是说了给她别的珠宝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是闹怎样,一贯桀骜如难以驯化的野马一般的男人也只好又是有气无力的,敷衍着加一句:“一定会给你其它珠宝的。”
沈语莲秋水眸子暗淡了一瞬,往昔潋滟灵动的眼波也是不复先前明艳,她默默摘了脖子上的串链放在掌心从纱帷缝隙中递了出去,却还是固执着询问:“为什么?”
白无忌接过女子掌心的串链,听到她的询问,白玉面颊上却是突然的一层红晕,连疏狂张扬着尾角全开的凤眼也慌乱起来,喉咙干燥着嗑嗑巴巴:“关...关你什么事。”
诶?沈语莲见他如此吃瘪,一时因失去生命值的不愉快反倒消散了几分,她故意想让男人也不好过,就是懵懂着脉脉水光的美眸,故作无知着追问:“是什么嘛,说啊?”
白无忌俊脸上红晕更甚,他一时口干舌燥,语塞结巴,只得恶狠狠瞪女子一眼:“和...和你无关”,却是一点威胁的效果也没有,反倒更明显让人看出他慌乱掩饰着什么。
沈语莲不由的笑出了声,女子的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笑眼盈盈间眼波荡漾,甚是动人,一点绛红的樱唇浅浅抿着,唇角微勾,明媚的蛊惑人心,几根纤薄的青丝贴在额角,可爱的紧。
白无忌看清女子眼底的笑意,自然知晓了女子戏弄他的想法,心中更是羞愤,为了夺回面子他又是故作高傲的冷哼一声,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见那人狼狈的模样,沈语莲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什么生命值了,不过这么想来,那黑欧泊只怕是什么红颜的礼物了,难怪会这般宝贝着,想到男人脸烧的猴屁股一样扭扭捏捏接过礼物的样子,女子忍不住的捂嘴偷笑。
反观正翻窗的白无忌听到女子的笑声,脚底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