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近期有人说他整天嚷嚷要离开贵纷楼了,还说发财后要到贵纷楼最高的地方喝酒。
贵纷楼位于京城最大的酒楼纷楼下面,实际上是地下排水系统,又深又广,里面可以住人,多有亡命之徒藏匿在里面。
张进说这种话,听起来很像是近期要发一笔横财。这笔横财是否跟孟老板有什么关联呢?
至于字条也已经找人辨认过了,确实是张进的字迹。那这张字条上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从此两不相欠,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不是自尽却写下了这样的话,他不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
张进是个一无所有的混混,没有什么可以放弃的,自然不会是受人胁迫。
结合他即将要发横财的猜测,很有可能是他和某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此事一结,就不再继续要对方的钱财。
如果达成协议的人是孟老板……
因为张进坠楼后就封锁了商旅客栈,现在时间也未隔多久,证据一定还在孟老板的房中!
“快!去孟老板房间!”
在范子遇的带领下,一群人又折回了孟老板房间,敲开门。
孟老板神色不善:“不是已经搜查过了么!”
范子遇径直走向书桌,发现笔墨未干,有刚刚使用过的痕迹,纸张干净。再搜查,发现了安神助眠所用的香燃了一半。
范子遇笑问道:“孟老板研了墨,蘸了笔,却不见挥毫的墨宝,这是何故?”
孟老板一脸不屑:“哼,我方才想练字,突然失了兴致,怎样,不可以么?”
“听说每日早饭时间邸店都会来更换安眠香以备晚上使用。可为何大白天的,这安眠的香竟燃烧了一半?估摸着至少是一个时辰前才点燃的吧?”
孟老板没有料到他会看得如此仔细,一时哽住,强行辩驳:“这有什么奇怪!此香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助眠疗效,点起来安神罢了!”
“自然,你长期使用,产生抗性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孟老板来到京城为的是做买卖,听说一向起居规律,清晨就会外出,怎么今日破例了?”
孟老板沉默,没有回答。
倒是凌雾,话里有话:“恐怕是约了人在房中谈事吧?”
孟老板突然脸部肌肉变得僵硬,看起来很是紧张,与刚才的强硬态度完全相反。
看样子确实如凌雾所猜,今日孟老板一反常态用过早膳没有外出,张进也一反常态特意来用早膳,恐怕所见之人就是张进了。
但凌雾不打算立刻抖出这个推测。
范子遇一脸敬佩地称赞:“从这备好的笔墨看起来,孟老板是签了笔生意大单啊!”
听到这儿,孟老板松了口气,脸上的肌肉也稍微放松下来,甚至还有些小得意:“对!你猜的没错,确实是签了份契约,成交了单买卖!”
“哦?如此说来,签契约的时候竟然点起了安神香,导致对方昏昏欲睡?”
凌雾露出讥讽之色:“孟老板,这样签下的契约可不光彩啊!恐怕我还需要查验一番契约里是否有不合法度之处了。”
”这……这不该你们府衙管吧!”
“这契约,孟老板一定不是不想给我们看,而是找不到了。哎,我倒是在张进那里发现了,这回你可得仔细收好了。”
说着,凌雾将那张疑似遗书的字条轻轻放在书桌上,观察孟老板反应。
孟老板如他所料地露出了一瞬慌乱神色,却又强装冷静:“这是何意?”
“这不是你让张进写的吗?”
孟老板脸色阴沉:“我早就说过,根本不认识张进!”
范子遇笑道:“那我就多此一举跟你介绍一番,这张进啊,是个窃贼,并且私自配了天字三号的钥匙。对了,就是你住的这间。”
“孟老板起居规律,很容易就被他摸透了外出时间,趁你不在进入房间行窃,孟老板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孟老板高傲地冷哼一声:“我一向都将值钱的东西寄放在邸店中,由店里的人看管,这贼什么也偷不去!”
范子遇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这张进想必也很懊丧,正在此时,却发现了吴双的尸体!他大喜过望,这可是可以好好敲诈你一笔的把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