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来到后厨,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两具尸体躺在地上,已经剥尽衣衫,肚腹洞开,五脏六腑都扯了一地,死去许久,尹圣虽年纪不大,但也算是杀过几人,看到此情只觉得胸腹间气息翻滚,想要呕吐。
崔盛起手几个火弹,将尸体烧掉,也将这黑店点着起火,一把拉着尹圣,身形晃动已来到后面街上,乘着所有人都在看胜家庄客栈着火,遁光一起带着尹圣飞出安集寨。迎着风,灵力在体内走了个周天,尹圣感觉好多了,耳中响起师父的传音,你原来杀了那恶贼,被他们报官诬成流窜杀人犯,为避免麻烦,我传你一套敛气化形诀,换个容貌。说着念起口诀,凭着修仙者的超强记忆力,尹圣默记在心开始修炼起来。
再飞行了一天多,临近黄昏时分,来到尹圣家的旧宅附近,远远看见两个小孩在旧宅院子门口玩耍,尹圣刚想过去问问情况,就听其中一个孩子喊道,天黑了赶快走吧,我娘说这尹里正老爷家闹鬼,小心鬼出来把你捉去吃了,两个小孩忙不迭跑远开去。
尹圣神识扫过,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里的家具都被人搬空,久无人住,都有蛇鼠在此安家。定定在院子外站了一会,尹圣回禀师父,屋里已经脏乱不堪,不必进去了。
师徒二人转身来到曾德的木屋处,这里只有个大坑,坑边密密麻麻长着一人高的野草,坑里却丝毫不见杂草,崔盛站在坑底,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伸手一拂,灰沙卷起,露出暗红色的坑壁,象熔岩的表面,光滑无比。一看便知不是自然形成,分明是极高温烧灼而成,最起码是一阶上品的火球符,记得曾师兄离开宗门时是炼气期七层,灵力不足以激发此符,想来是以自己精血为引,强行激发此符与敌同归与尽。
回想起与曾师兄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闪过脑海,特别是他为了筑基丹,想要去为宗门在秘境里收集灵药,曾师兄为他卜算凶吉,口吐鲜血告诉他,遇水莫入,离水而安,最后只有他一人躲过了河里妖兽的攻击,带着灵药返回,为宗门立下大功。不知不觉,站了近一个时辰,崔盛回过神来问尹圣说:“现在去找那杜员外吗”?尹圣答道:“我离开这里有两年多了,先去找人打听一下情况”。
镇边的独栋小院,是老拐子的家,老婆子半年前突发疾病撒手人寰,就剩老拐子一人在屋里,忍不住时常在心里念叨,如果曾仙师在世,老婆子也许不会走。两个身影缓缓落在院子里,尹圣上前轻轻敲门,“谁呀?”老拐子心说谁这么晚了来找自己,“拐子叔,你开开门”,一听拐子叔三字,老拐子忙打开门将二人请进门来。
“尹公子,你怎么和上次不一样了,我看见镇上捕快有发文书,说是你杀了人,正四处抓你,只是名字搞错了叫曾圣,我看那画像就是你小子”,“拐子叔,那是我做的,那人想劫财杀人,我现在易了容,这位是我师父,我爹和义父都是杜员外所害,这次来就是要报仇的”。
老拐子看了崔盛一眼,将杜员外家近几年的情况详细道来,杜员外给大公子杜贺捐了个官职,大公子一直在宛州州府里当差,一年前杜员外的正房太太死了,也就是大公子的亲娘死了,他回来丁忧(古代官员的父母亲属亡故,儿子需要回家尽孝三年,是一种官场制度),就在家里。小公子杜庆不见了,听家丁说让杜良陪着去一个叫什么门的门派修仙去了,正房太太病故也没见他回来。
杜家的豺狼虎豹,荣华富贵,除了杜富摔死外,其他几人都在,尹圣心说杜良死在义父手里,死的时候自己就在边上,怕是杜家对外放的忽悠之词。提及杜富,老拐子问起给杜富瞎眼老娘的银子是怎么回事,说当年阿福没说清楚,留下四十两银子,说每年给瞎眼婆子四两银子,免得她饿死。尹圣将那晚在悬崖上下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说是杜富临死前求他的事情。说罢,尹圣又从储物袋里摸出六十多两银子交给老拐子,说杜富的娘是无辜之人,双目已瞎,若是没有四两银子怕是难以活命。说罢,尹圣走到供桌旁,桌上除了尹里正,曾德的牌位还多了老婆子的牌位,尹圣依次上香,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