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家小院的竹篱笆上,却爬满了葱郁的长春蔓,瞧着生机盎然,在村中独树一帜。
好好的篱笆,竟然没去撑着菜。
往里看,除了张贴的红对联和施娘娘像,屋檐下还挂着样式简单的红灯笼,垂着红穗儿,在风中轻摇。
堂屋的门开着,一只公鸡领着两三母鸡,“咕咕咕”地边叫边朝屋里面探头探脑。门内堂桌上燃着烛,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杨母有些微胖,正笑着给丈夫和儿子夹菜。
杨父的眼睛不太好,光线稍微有些黑便看不清东西。
杨传学长得端正秀气,有点瘦,眉浓眼大脸尖,吃饭狼吞虎咽的。
杨母侍候着父子俩吃上,自己才动筷,心里满足极了。
这时,院外传来喊声:“杨传学,杨传学。”
又来了。
杨母的眉间不由一蹙。
杨父抬头看了一眼,不管。
杨传学往屋外一瞧,看见了万佘身后的严迟,眼睛一亮。他看向杨母。
杨母道:“看什么,快专心吃饭。”
“娘,吃完饭之后,我可不可以…”
杨传学眼睛直向外瞟,扭扭捏捏地说。
他知道娘不允许自己和万佘玩,他自己也不想,但是他很想和严迟玩。
因为严迟不仅长得像个玉娃娃,而且又乖又听话,还总拿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可喜欢这个小弟弟。
但是他心中认定的小弟弟,却有一个恶哥哥。
他要保护他!
“不可以。听说镇上的小学二十八那日便开始报名了,你现在年岁正好够,娘和爹打算送你去上学。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养下性子。”
杨父点点头。
这事还多亏了严酉,要不然,她哪能知道镇上的情况。
严酉交的人多,经常有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她空闲时便拿着这些事儿到处显摆,你不听还不行。
说起严酉干的那些事儿,没脸没皮,说起都臊得慌。
瓦涧村的名声,全被她败坏。村里还拿她没办法。
也不知道她那口子是咋想的,腔不开气不出的,像个闷葫芦,倒还真能压下这口气。
真是一家人闷不出两家饭。
只是可怜了严迟这孩子。
这样灵秀可爱的小娃,村里谁不喜欢?谁都可惜。
生在那样的家里,还有个那样的哥哥,真不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
杨母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大清早的,叹什么气?”杨父扒着饭道。
“我哪有叹气?我给你说,你也少往那边去。被我抓到,咱俩一拍两散。”杨母道。
“大清早的,你怎么的了?”杨父讨好地说。
杨母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杨传学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在两人之间转个不停,见他们说完了,杨传学连忙道:“娘,上学?什么上学?”
“就是读书,上了学,你以后就是读书人了。”
说到这里,杨母凑到杨传学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
“听…说,读书是通神之路呢!你可要听娘的话,别乱跑,那个小学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年岁超了,想去也没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