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他说着就拿出借据小心地放在包国维的书桌上，然后退了出去。态度和没拿到钱时相比判若两人，真是实实在在的小人。

包国维此时趁着自己身上还有钱，就想着干脆尽快把外债清了，于是转头问胡大：“胡大叔，我爸借了你多少钱，我现在还你？”

胡大被包国维突然一问，有些发愣，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七块，我不急着钱用，你们手头紧就不用急着还。”

“还是还了的好，这整天背着外债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刚好最近有钱。”包国维说着便拿出七块钱交到胡大手里。

胡大见包国维态度坚决，也就没有推辞，但还是补了一句体己的话：“你要是缺钱花，就还来找我拿，我一个人手上总还是能留下点钱。”

“那就谢谢胡大叔了。”包国维礼节很到位。他又看向戴老七：“戴七叔，我爸还欠你多少钱，我一并还了。”

戴老七听完连连摆手说道：“我那个理发店之前生意不好，手上没闲钱，你爸没借我钱，要不然也不能作保去借陈三的钱。今天陈三不按规矩来闹，我心里现在都还过意不去。”

“这事本来和七叔也不相干，要不是当初七叔作保，我可能老早就因为没钱上不起学了。七叔千万不用自责。”包国维连忙安慰戴老七。

胡大和戴老七的账理清了，现在应该只剩下一个高升了。包国维转头叫老包：“爸，高升叔那你借了多少钱？”

老包还沉浸在刚才包国维拿出一大笔钱的震惊中，听到儿子叫他才缓过来：“高升那里欠了五块，之前我已经还给他了。现在不欠其他人的钱了。”

回答完儿子的问题，老包有些担心小包刚才拿出的钱的来路，这一段时间，儿子动不动拿出一笔不菲的资金，让老包有点心惊肉跳的，他担心儿子是不是走上了什么邪路。

老包试探地问包国维：“国维，你这钱又是怎么来的？”他真的很害怕儿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要不然怎么能来这么多钱的。

胡大和戴老七瞧这两父子正在聊比较私密的事情，打了个招呼就赶紧离开了。

包国维看到老包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自然知道老包在害怕些什么。他回来本来就要和老包分享这个好消息，他拿出《申报》寄来的报纸和回信，递给老包看。告诉老包这笔钱的来源：“这时我写给上海那边报纸的文章发表了，刚才的那是稿费。”

老包认识的字不多，那封信看得半懂不懂的，但也大概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很震惊地说道：“吓！一篇文章这么多钱，听大少爷说上海人有钱，果真如此。”

看着老包的反应，包国维笑了笑。他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老包了。于是他把吴校长承诺让他通过考核就跳级到高二的消息告诉了老包。

老包一听这消息，比听到小包赚到钱更高兴，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不停地嘱咐包国维：“你要用功啊！你一定要用功……”

包国维看着老包那副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分外高兴。如今眼前的难关算是都过去了。无债一身轻，学业也不用担心，自己正在不断向自己的目标靠拢。

……

包国维给老包分享完了喜悦，接下来几天秦府的佣人们的耳朵可就不好过了——老包见人就夸他们家的包国维，胡大也在一边帮腔。

秦府的其他佣人们刚开始听还觉得新鲜，到了后来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没什么事尽量躲着点老包。秦府上下谁不知道包大少爷现在痛改前非、今非昔比了。

你看老包最近走路背挺得直直的，这常人总说孩子是父母的脸面，还真是一点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