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我。”霍凌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忍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眼睛的弧度像天上的弯月,不禁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清冷又和蔼。
余崖怔住了∶长得真真是好看!笑起来好像有积雪消融的魅力。
一旁的顾胜扬看着余崖目光片刻也不从霍凌身上移开,一股醋意不自觉地就袭来,于是他似有似无地噘着嘴,吐槽道∶“呦,犯花痴了啊?”同时把手在她目前晃了晃。嘟嚷了句“有那么好看嘛?”
余崖跟霍凌刚仿佛定格了的对视被顾胜扬给打断。今晚的一切,都让向来多愁善感的余崖更加疑惑,霍凌高大的身躯由于长时间在暗牢的折磨瘦在明月清辉垂照下显得有几分瘦削,不管是谁,见了都会觉得这个人此时虚弱又顽强。
像一棵经住了风霜雨雪的人间松柏,清冷威严,尽管在寒冬里会让一些人觉得凄凄惨惨戚戚,但又拥有在来年春天枝繁叶茂的生机。
小时候,有人对余崖说过,长大后或许会遇见一个可以与之共患难,同生死的人……早初和顾胜扬相识的时候,也有过类似让人难以捉摸的感觉……算了,理不清,人是食色动物,或许我只是单纯的被百里挑一的皮囊,哦不,这次是被万里挑一的给吸引到了。余崖不想为这些事而让自己困扰。是或否,知或不知她无所谓。人本来就是渺小的无知的。只顾当下就好。
是的,即使是霍凌,这个后来被很多人视为命里最大的变数,也不全然知晓命运的齿轮在余崖把他救下的那一刻,早已开始转动。一起都在毁灭、重启……朝着未知的既定方向……
余崖再次回过神看了顾胜扬一眼,徐徐答道:“长得好看的人,多看两眼也很正常嘛……何况胜扬哥儿你也看得出来,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月光下,余崖和顾胜扬的一举一动尽收入霍凌眼底,他的瞳孔好似极寒的墨湖,泛起暗淡的羡慕∶如果没有所谓‘勾结外族,意图谋反’的罪名,我估计也能和阿暻这么打打闹闹,无拘无束,不论戈壁沙漠还是无垠草地,都能肆意驰骋。如今身子的气血伤了大半,能不能恢复过来都成问题,还是普通人好,日子平淡,与朝廷的阴谋并无直接瓜葛……余崖和顾胜扬好像朝霍凌扔了块石头,把霍凌的内心重重一击,新伤与旧伤的血肉模糊交织在一块,何时才能掉痂结疤,重新痊愈呢?谁都不清楚,霍凌自己也是。
霍凌觉罢,看向余崖,倔强地扯了扯苦涩的嘴脸,薄唇轻启∶“姑娘,刚我疼醒后发现我只身一人,有点害怕,所以躲了起来。”霍凌眨了眨清秀的双眼,竟然泛出了些泪珠,身形硕长,称得上是八尺男儿的霍凌在洁白的月光下竟显得有些清纯动人!
顾胜扬直接看呆了,“这是男人可以做出的表情吗!余崖,别太相信他,万一他是坏人呢?想装伤害人呢?”顾胜扬指着霍凌不可置信地惊讶道。
万一他是知道我家境阔绰又跟余崖交好故意接近余崖,然后想谋财害命呢?看他写模样,好像确实状态很差,再观察观察。顾胜扬对眼前气质非凡的男人好奇地眯着眼睛,暗暗揣测。
“不不不,胜扬哥,他是真受了伤,流了很多血,伤口再不处理就恶化得更严重了,他不像是坏人。”余崖急忙向顾胜扬解释,“他的伤势,我检查过,伤痕遍布全身,若他当真是作恶之人,即使被关押在官府,也不至于会受如此歹毒的伤害。我想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