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眼睛里，她已经找到了笃定的答案：

“您会的。”

她想要放声大笑，又有些鼻头酸涩，似乎过去所有的不平都已经消失，所有思虑都有了价值。

但是，还差一点，还有最后的一个回答，她想要真真切切地听见。

“那么，您用过剑吗？”

“用过。”

“剑法如何，您有与他人比试过吗？”

“如果是您口中的比试，没有。”这种否认她的心陡然一沉。

但他只是思索了一秒钟：

“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依我判断———龙族之内，无人能在我之上。”

果然强大，也果然高傲。总有一天，我要看看他的实力———这与少女情怀不同，与所有高高在上的展示不同，她想要将站在巅峰的人作为自己的目标，然后终自己一生去追寻与他平起平坐的权力。

接下来，便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您愿意教导我吗，直到我配得上那把剑为止？”

一段长久的沉默，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动作。树影摇荡，月色银亮，每一刻都沉重得像是砸进地里，仿佛结尾永不会到来。

她的心渐渐有些凉下来，不知是不是森林夜晚刺骨的寒风所致。勇气正在流失，她开始恐惧听到答案，恐惧坚持也恐惧放弃，恐惧眼前的人。

但是，又一声熟悉的叹息响起，仿佛一阵飘渺的音乐。然后———

“好。”

现实和史书都保留了这短短的一个字。

……

“到达希尔达尔后，我会留在那里待命。向王后殿下申请一块练习场地即可。”

“万分感谢！您仍然拥有我的承诺。如果有一日您用的上我，我会感到荣幸的。”她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感觉自己的全身好像泡在暖烘烘的软云里，如释重负，轻松惬意。仿佛所有暗杀、阴谋和陷阱都不再是问题。

希望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目标，一种平和又郑重的对话，就能让她在今后的条条或狭窄或宽广的道路上，始终自省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