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中，因唐如鸣的猜测而陷入沉寂。

每个人的大脑都在飞速运转，试图从繁复庞杂的记忆中找到可能的那个人。

直到一个名字同时出现在了唐家人的脑海中。

“宁妙仪。”唐如玥语气异常平静。

唐如瑾：……

唐如霄：！！！

唐如鸣：ε=(′ο｀*)))

事涉当朝太后，唐定远等小辈不适合评议，只好揣手望天，端详起慈安宫的藻井。

唐如玥见父亲迟迟不语，忍不住问道：“父亲可是有不同的猜测？”

“非也。”

唐怀敬捻动胡须，眉头紧蹙，“宁家的女娃娃没有那个心机，她在皇陵行动都有护陵卫看顾。”

“宁棠柏行事鲁莽，素来只知直来直往，要是真要与我唐家为敌，他或许会选择刺杀。”

唐如鸣与宁棠柏师出同门，当初宁棠柏入朝，就是在他手下，彼此熟悉。

唐如霄脑中浮现出一道洒脱不羁的人影，想到那人，他先是皱眉，尔后自嘲鼻笑，脸上表情丰富如戏文。

唐怀敬注意到他的扭曲，不悦地咳了一声。

“要是有怀疑的对象就赶紧说，怪模怪样，成何体统。”

唐如霄赶紧坐正，脊背挺得笔直，比德胜门外守城的兵卒还要标准。

他抬手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回道：“父亲，小妹，我倒是有个人选，只是太过匪夷所思，怕说出来你们不相信。”

“哼，”唐怀敬挤出一声鼻音，催促道：“让你说就说，婆婆妈妈半点不爽利。”

唐如霄脖子一缩，刚才的挺拔瞬间消失，偎在椅子里团成一团。

唐如玥心中好笑，已经是做祖父的人，二哥还是如孩童时一般畏惧父亲。

眼看老父亲横眉立目，又要发怒教训二哥，唐如玥急忙出声解围。

“爹爹莫急，先让二哥说完，要是太过离谱，再请爹爹训诫也不迟。”

唐怀敬横了唐如霄一眼，厉声吩咐：“没听到你妹妹的话吗？赶紧从实招来。”

唐如霄头偏向一侧，借着视线阻挡撇了撇嘴，转过头时重新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

他咧嘴笑道：“爹总是这么心急，咱们可先说好，我说完您可不能再骂我。”

唐怀敬看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不等他开口责骂，唐如霄连忙抛出猜测。

“宁棠川，宁家老二。”

“他？”唐如瑾失笑，摇头否决，“不可能，京都第一纨绔，怎么能有如此心机。”

唐如霄回想起从前，拍着大腿感叹：“大哥，你身边都是世家长子，一样的端方持礼，好学上进，是所有世家子弟的表率，怎么会知道纨绔的心思。”

宁棠川就像曾经的他，淹没在父兄的盛名之下，永远无人关注，就是“老二”的悲哀。

他也曾嫉妒过，叛逆过，恨过，最终还是选择与自己和解，成为家族的一部分。

而宁棠川与他不同。

他曾见过那人在无人之处的眼神，幽深如渊，汹涌如海。

唐如霄叹了口气，语气难得严肃：“宁棠川是个疯子，这世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