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们为何不进京告御状呢?”
萧景羲心中有许多疑惑,此事颇为蹊跷,听她的讲述,起因是因色起意,进而才生起侵占田产的心思。
可王家不过是个农户,有什么值得人惦记到毁村灭庄也要得到的呢?
他一直在观察王红娘,从初遇时的蛮横,到如今的热情,这姑娘的转变是不是有点过于生硬了?
李玉晴心中也有同样的疑问。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交汇,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继续观察。
萧景羲假装并未发现,继续套话:“我看血书上字迹工整,条理分明,若是有此状纸,告上京都也能有条活路不是吗?”
“这……”
王红娘似乎没有准备,垂眸想了许久,方才再次开口:“公子……我,我不知道,我爹没跟我说……”
她垂下头沉默不语,手捏着袖子,指甲一下下抠着袖子上的纹路。
萧景羲将她的纠结映在眼里,并没有开口催促,给她纠结思考的时间。
他接过李玉晴递来的茶杯,放到王红娘面前,之后便不再管她,自顾自地捧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啄饮。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好在王红娘并没有让他等太久,一盏茶尚未喝完,她便开了口。
“他们……他们说上头有人,就算到了京城,我们也告不了御状。”
第一句话出口,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她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告诉了萧景羲。
其实猜也猜得到。
不过是威胁恐吓,买凶杀人,再造几个冤假错案,让大王庄的百姓彻底对朝廷丧失信心罢了。
说起来,真是半点新鲜的手段都没有。
可偏偏用在这些百姓身上,比什么高深的谋划都要有效。
“衙门口,门朝西,站着进,躺着出。”
萧景羲苦笑,“没想到如今我朝竟也有助纣为虐的昏官,看来东州府的官员从上到下全都烂透了。”
王红娘余光瞥向萧景羲,她总觉得这位小公子没那么简单。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那个秘密。
“也不能这么说,公子,东州也有不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官,给我们写万民书的就是好官。”
萧景羲眼睛亮了,“他是谁?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王红娘眼眶红了,“李大哥死了,被那些人杀了,他斗不过他们。”
“你总说他们,他们是谁?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萧景羲的问题,让她想起掩埋在心底的恐惧,王红娘浑身颤抖,上下牙剧烈颤动,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不知道,”她一直摇头,不愿回想,“我只知道他们家主是唐怀敬,他们都是唐家门客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