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柏修带领数名死士闯入虞雁回家中,并将她打晕掳走的整个过程,只用了半炷香不到。这几个亡命徒应对一个手无寸铁,又毫无防备的弱女子,无疑是毫无悬念,甚至都有些乏善可陈。
虞雁回从未想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待在家中,竟也会遭遇不测。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她不单单未及做出反抗,甚至连呼喊都未发出,便已被当先一人打晕在地。
几人得手之后,丝毫不做停留,再度攀越院墙,将被打晕的虞雁回绑上马车,扬长而去。
崔柏修早已令仆役们打探好,院内别家住户此时皆不在家,因而这样一通折腾下来,竟连一个目击者也没有。
崔柏修一行人乘马车行驶着,突闻道旁一阵嘈杂,崔柏修难抑心中疑惑,悄然掀开一角车帘,向外望去。
嘈杂声发出的源头,很快便映入崔柏修的眼帘。他愕然发现,自己布置在虞雁回家正门盯梢的一干家奴仆役,正在被几个骑在马上,拿着长棍的大汉当街追打。
仆役们历来凭借崔柏修的威势横行无忌,欺男霸女,又何时受到过这样对待?当即被那数名乘马大汉打得七零八落,鬼哭狼嚎。
崔柏修眼见自家家奴仆役挨打,面色剧变之下,正要发作,却想到自己如今办下的事,立即便冷静了下来。但仍是觉得一口气憋在胸中,发作不得。
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这几个汉子不打听打听,在这安州地界之上,竟敢打他崔家的家奴仆役,这不是扇他崔柏修的脸吗!
“你们几个,去教训教训那几个乡巴佬!”崔柏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同在车内的几名死士下达了指令。
为首死士早知自己这个主家,绝非一个能吃亏的主。当即领命,便要带着众人下车。
“慢着!”崔柏修突然出言阻止。众人赶忙停下,抬眼望着他。
“先别去了!”崔柏修心有不甘地望着窗外,很快放下了车帘:“走,回府!”
之所以崔柏修态度大变,不为其他,正是因为崔柏修看到了躲在远处街角的另一尊车驾。那车驾不是别人,正属于秦六娘!
崔柏修在心中略一权衡,认定当下并不宜与秦六娘等人撕破脸,故而暂且忍下这口气,打道回府。
毕竟对他来说,此时尽全力将自己先前的疏漏弥缝上,才是时下的第一要务。
他转脸又看向被捆住手脚,正处于昏迷中的虞雁回。一向冷酷的面上居然现出几分柔和。这些死士们或许不知崔柏修不惜动用他们来绑架一名弱女子,究竟是何用意。但崔柏修知道,虞雁回不仅是他在之后博弈的筹码,还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这一刹那,崔柏修甚至打定主意,倘若局势真的无法挽回,他便带着余财,与虞雁回一同去往江南生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崔柏修的马车驶过道路尽头,片刻之后,喧闹的街面也随着崔府家奴仆役仓皇逃离而归于沉寂。
秦六娘放下车帘,抬眼看向同坐车厢之内的陆见。
“陆某竟不知,六娘麾下何时聚集起这么一些精锐之士?不过三五人,竟能打得十多名崔府家仆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