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贵公公虽然心中气愤,但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暗自欢喜,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公然跟他叫板的对手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处于巅峰太久,没了对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生锈了,竟然寂寞得怀念起了老家的三间土房子。
“遥想当年,先帝初登皇位,我还只是在旁侍候研墨的小太监,而如今却已权倾朝野,万人之上,就连谁来当这个皇帝都是我说了算,元太吉不过入朝五六年,整日把自己关起来研究他的学术,是一个连早朝都没参加过几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罢了,郭丙天也老糊涂了吗?看来是都想试试我的刀锋。呵呵,若不是自己失去了那东西,哪还轮得到你郭丙天今日整这一出想上位呢!”
贵公公一路回想着自己这一生的辉煌,谋划着如何惩治这两人,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住处,唤来底下的小太监低语几句,小太监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个风姿绰约的先皇妃子便进入了他的房间,贵公公拿出一个宝匣从里面取出一条皮鞭,“果然党争使人年轻,鲜血让人兴奋。”他低声念叨着,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生理冲动了,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每每贵公公在享受的时候,便也是李孝利办事的时间,疯闹够了后他又要出恭了。
抓起御书房画得乱七八糟的宣纸,捂着屁股到处跑,伺候的宫女们每每这时候也顾不得规矩了,赶紧把檀香木做成的马桶放到地上背过身去。
此前她们也是按规矩办事的,努力推来围挡的屏风,可李孝利的出恭时间又杂又乱,前一秒还在追着你玩,后一秒可能已经蹲在地上了,等屏风围挡好,他早就弄得满地都是了,后来便省了这些规矩。
李孝利完事后又去疯去闹了,负责倾倒新鲜龙遗的宫女们便赶紧收拾了送去檀房,经专人品鉴确定皇帝身体健康后才清倒在专用的木桶内,次日四更时刻由专人用马车送出宫外。
元太吉每次都要捏着鼻子从里面找出李孝利传给他的纸条,今天的内容解密后是一个“反”字。
元太吉心里有了数,飞鸽传书至博州,举旗而反。
说起李孝利和元太吉相识,还是在李孝利10岁的时候,那一年不好学还打老师的李孝利已经换了七八个老师了,那一年元太吉刚通过科举入了仕途,因为一篇《治国论》被郭丙天看中,纳入门下。
元太吉是被郭丙天派去教学李孝利的。此时的郭丙天和贵公公俨然好得像是共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两人经过前几年的不断教育试探已经确定这便是他们理想的能够完全掌控的“废帝”了,不过仍然不放心,时不时便会派人去试探试探李孝利。
两人见面的第一天,李孝利很乖,元太吉欣慰,回来禀告郭丙天皇帝乖巧,只是比较愚钝。
郭丙天哈哈大笑道:“你且再过几天。”
第四天的时候,李孝利烦了,抄起一切能砸过去的东西朝着元太吉砸了过去,元太吉左右闪躲,但并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撒腿跑掉。
李孝利来了劲,能砸的东西都朝着元太吉砸了,没有趁手的东西了便怒吼着准备搬起桌子砸过去,奈何力气太小,桌子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他不认输,目光坚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乎他的怒吼声越大他的力气便会越大......
元太吉一脸苦相,用愤怒又嫌弃的眼神盯着咆哮着慢慢搬动桌子准备砸向他的李孝利,气得嘴唇微微颤动,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三两步走过去举起右手就一巴掌狠狠打在李孝利的屁股上。
“哎哟~”
李孝利吃痛,龇着牙齿,懵了,他放下手里的桌子,抬头看着元太吉,手指着元太吉道:“哦嚯......你惨了,你......你居然......敢......打我?”
元太吉嫌弃的避着李孝利,左一个白眼右一个白眼,想说什么又啥也没说。
“你等着,你死定了。”李孝利说完便跑开了,留下元太吉一脸鄙夷。
片刻功夫,李孝利左手拉着郭丙天右手拉着贵公公走了过来:“仲父仲父,这个老师打我,快帮我砍了他的头。”
“不是,不是,诶~~我说......”元太吉想辩解什么,好像又没什么可辩解的。
郭丙天笑着道:“好好好,小孝利乖,仲父给你做主,现在就拉他去砍了。”
说完,郭丙天便一把抓着元太吉的手走了出去。
“我就说嘛,没救了。”元太吉嘟囔道。
郭丙天没有答话,一个劲的拉着元太吉往前走。
“诶~诶~,我说郭大人不会真的把我拉去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