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2重温(1 / 2)不庙首页

白衣女子站了好久,然后才迟笨地动了动身体。

夜里的山黑漆漆的,瞧着也有些可怖。女子在山中无意识地转了转,她实在是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

途中还不小心摔了几跤,洁白无暇的裙子弄脏了好几处。有些磕破了皮,也正好因为身上传来的痛意,才让女子感到一些真实感。

在山中兜兜转转了好久,女子实在是抵不住身乏,找了一个山洞,背靠着冰冷的洞壁沉沉睡去。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侧卧在一叶小舟上,她伸手触碰碧绿的湖水,粉嫩的荷花,深绿的荷叶。

少女面如桃瓣,一手握着诗集,一边吟着诗句。

“王知!你还不回家啊?我先走了!”

对面一叶小舟上的一名少女高喊。

名叫王知的少女应答,然后向着舟尾的舟子道:“刘大爷,麻烦您可以划回去了!”

“好嘞!”

小舟缓缓掉头,朝着岸边驶去。几只鸥鹭在湖边觅食,等王知的船快要经过时,刹那间扑哧飞走。

“争渡,争渡,惊起一摊鸥鹭。”

王知含笑,随手摘下一朵荷花,夹至诗集里。她眺望,一轮金日已落山头,天上被染成橘红色的晚霞倒映在王知的眼中。

一位中年妇人的瞳孔倒映着战火纷飞的大江对岸。

天空黑云密布,被战火烧得只剩半边的旌旗四处都有,在猎猎夏风中变得支离破碎。

妇人站在第五层阁楼的廊上,手抚落漆的栏杆,神情悲恸地远望对岸。

对岸厮杀声阵阵,几十支小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江中朝着这岸驶来。

守城的将士见此,纷纷弃械逃亡,溃败不成军。

城中百姓哭天喊地,往各处城门跑去。

天空开始下雨。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我大齐,何至于此!”

没想到幼时这晦涩难懂的诗词,竟然有朝一日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国家没落,民族危亡,家破人离,丧夫丧子,如今,也只有她孤身一人。

妇人愤然转身,执起桌上白绫往房梁一扬紧紧地打了结。

“我王知绝不做亡国奴!”

说罢,把头放进白绫,踢掉凳子,悬梁自尽。

春日的京城总是满城春色,天空湛蓝清澈,几株种在街边的花树繁花似锦,绿叶相衬,别有一番滋味。

和煦的春风轻抚迎风的行人,行人三三两两的闲逛,脸上洋溢着快乐惬意。

“让一让!让一让!”

一少年郎策马扬鞭在街市上,鲜衣怒马,张扬至极。行人纷纷躲避,唯恐扰了这位少年郎的兴致。

五六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公子王孙也策马跟在他的身后,十几个仆从策马陪同。

这些意气风发的的少年郎们惹得路过的闺秀小姐们掩唇轻笑。

为首的少年郎面如冠玉,穿着劲装,背着箭筐,一根红发带束着黑发三千,风流倜傥。

“是戚二郎君!”

“啊啊啊,戚二郎君这是要去哪?”

戚二郎君面带春风,偏头扫了一眼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们。

“快看!戚二郎君看了我一眼!”

“胡说!明明他看的是我!”

有大胆的姑娘一个个的将手中的锦帕扔在戚二郎君的身上,似天女散花。

戚二郎君笑的合不拢眼,爽朗的大笑:“多谢!多谢!”

说罢如一阵风般远去,几个公子哥跟了上去。

大雨滂沱,黑云笼罩在这座府邸奢华的府邸。风追着雨,雨赶着风,似是要把这座府邸连根拔起。

“哗啦——”

一模样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被甩至积水中,一只黑靴踩在男子脸上,泥水糊了他一脸,他挣扎地朝上看去,一双黑眸轻蔑的看着他。

那日周真瑞夸毗以求的模样和今日冷漠无比的神色全然不同,让戚真不觉有些讽刺。

“明明我已经救了你父亲,解了你们周家的困,为何……为何还要丧尽天良地抄我家!”

戚真艰难地挤出话语。

“哈哈,”周真瑞像是听到笑话一般,“那你可知,我父亲被放后被人逼杀,身首异处,我们周家上下几十口人惨死!你要帮,就要帮到底,而不是半途而废!这样算什么?!”

周真瑞疯狂的语气让戚真嘴角牵出一抹讥笑。

要做个好人,就一定要帮到底吗?

那抹笑激怒了周真瑞,他一把拎起戚真,拔出刀,对准戚真。

“真儿!”

戚夫人失声喊道,只可惜被飞鱼卫的人钳制住,不得动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刀砍下去。

只见戚真不知怎么,挣脱了束缚,堪堪躲过,但还是被锋利的刀划伤脸颊,顿时鲜血直流。

“其实啊,要怪,也要怪你们自己太招摇了。戚贵妃已被赐下毒酒,你们戚家的大树倒了!圣上已容不下你们,否则也不会安插一个谋逆的罪名给你们。不然,我又怎会有机会来这里见证你们的下场呢?”

周真瑞再次一把拽住戚真的领子,这次他的力气很大,戚真挣脱不了。周真瑞不再废话,青筋暴起,扬起手中的长刀就要劈下去——

“说啊!大叔!别卖关子了!”

“继续啊,继续说下去啊!别停!那戚真到底死了没有?”

一群六七岁的孩童围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胡子凌乱的中年大叔,七嘴八舌央求中年大叔继续说下去。

“哎哎,别扒我衣服,待我喝杯水先,我讲了好久。”

说着,大叔慢慢抿了口水,咂咂舌,似在品尝。

“你们说,这戚真到底死了没有?”

“死了!那刀那么锋利,戚真又是个公子哥,怎么可能再次躲开?”

“没死!我听说京里的王孙贵子身边都会有一个武力高强的侍卫,他一定被救下了!”

“哈哈,你小子,平时话本看了不少吧?”大叔摸摸一个七岁男童的头。

“喂大叔,你手很脏哎,回去我娘又要骂我了。”

“臭小子,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你娘不成?”

“他娘可是村里有名的泼妇,能不怕吗?”

“好了好了,其实啊,那戚真,确实死了,他本想拉着那周真瑞一起死的,没想到一脚给踢死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哈。”

孩童发出爆笑。

“好啊你,竟然又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别把我儿子带坏了!”

“遭了,是你娘!”

一位身形臃肿的妇人拿着一把扫帚,三步作两步地跑来。

妇人来势汹汹,见状,孩童和大叔纷纷作鸟兽散开。

大叔用尽全力的跑,头发在风中凌乱,脸上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

西风起,黄沙遍地,烽烟乱舞。

大漠沙山传来阵阵鹰鸣,在辽阔无垠的大漠黄沙上,交战的双方死死对峙着,战场上的累累尸体,洒下的鲜血染红黄沙。

“兄弟们,杀啊!誓死保卫大徵!决不让胡兵的铁骑踏破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