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我的前生。
在我的前生里,我的父亲是个大英雄,带着北方六镇【1】的人起兵,在乱世中求活路、求生存。我的母亲也是女中豪杰,倾尽家产,带着族人和我父亲一起打江山。我自小就在军营中生活,在腥风血雨中长大,养成了刚毅果决、凶狠残忍的性格。
我早已意识到那片树林里隐藏着危机,摘下背上的长弓,悄悄搭上箭,弯下身,在高草的掩护下,象狩猎的豹子一样,潜进树林。
树林边有几匹马,有一个人守着,林中隐约有一群人围着几个人砍杀。
我迅速判断了一下局势,追杀的一方共有9人,穿着契胡服装。被杀的一方5个人,穿着匈奴的衣服,3个大人,2个小孩。大人虽已经被砍成了血葫芦,但依然奋力保护着两个小孩。追杀的一方将他们围住,正不着急的慢慢耗尽他们的体力,这样便可以轻松取胜了。这符合围猎的基本原则,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以命相搏。
看来双方都非常有经验。追杀的一方是我的敌人---契胡人,必须要解决掉。被杀的一方,不知是敌是友,大人必须除了,小孩子可以留下给我当奴隶,关键是一个人也不能放走,这有点难度。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再没有其他人了,就开始挽弓射箭。第一箭射向在最外围看马人的脖子,正中他的颈动脉,但躲过了他的喉管,这样那个人是活不成了,但还能挣扎着呼救,把他的同伙引过来。
果然,那人向右倒地,转着身呼叫着。听到他的呼救声,林中的人迅速回来三个,看到守马人倒地挣扎,并没立即上前施救,而是马上判断出来箭的方向,呈弧形排开,向来箭方向搜索着。
他们全都经验丰富,但恰恰中了我的计策。因为看马人倒地时,顺势改变了来箭的方向。他们正好把背让给了我。我从容地发出三支箭。舅舅的弓力量很足,三支箭全部深深插入敌人的心脏,只不过两人是背后中箭,第三个人刚刚来得及转身,前胸中箭。三个人全部一声没吭的倒地身亡了。
林中继续围攻的余下五个人,感到情况有变,立即改变围猎方式,全部凶猛地扑上去,准备拼命杀了面前的几个人,再回头解决外围的事情。
由于距离远,我也不急于发箭,慢慢地潜入林中,发现被追杀的匈奴人,已经有两人倒地,只剩一个人苦苦支撑。契胡人一方也有人倒地,三个人在围砍着剩下的那个人,最后一个人去抓那两个小孩。
时机难得,我迅速发箭,解决了那个去抓孩子的人。正在围砍的三个人,有一个人停下来四处寻找发箭人。我拾起一块石头,扔到对面的树上,趁那人转移注意力的机会,向还在围砍中的最悍勇者发了一箭,那人也被命中后心,直挺挺地倒地。剩下的两人吓得肝胆俱裂,停止攻击,两人互相背靠背地慢慢向马匹处移动。
地上那个身受重伤的匈奴人意识到强援到了,为了不让那两个人离开,忽的起身扑了上去,死抱住那两人的腿不放。契胡人情急拿刀向下乱砍。我立即发出手中最后一支箭。然后扔下长弓,随手拾起地上的一把刀冲上去,不管是谁,狠狠地把刀插到那两个搅在一块儿的人身上。看着三个人都倒地后,我又拾了把刀,把几个还在地上挣扎的人,不管是契胡人还是匈奴人都补了几刀,然后淋着带血的马刀,来到那两个小孩面前。
两个孩子,一个年纪看着和我差不多,但身材比我矮一些;另一个小的多,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两个人生的都十分好看。仔细一看,我才发现他们衣服里面都是汉人的打扮,只在外面罩了件匈奴的衣服,头上还挽着汉人的发髻,而不是匈奴人的辫子。
他们不是匈奴人。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现在都是我的俘虏,我的奴隶。对于这些新俘虏的人,必须果决地打消他们反抗的意志,这是草原上铁的天条。
我对他们说:“你们两个跟着我。”
那小一点的孩子,眼神含着一些天生的傲气,听完我的话有些迟疑。我一脚踢到他的小肚子上,把他踢翻在地,反手用刀背狠狠地砍在他的背上。那小子痛得大哭,在地上打滚。
另一个孩子立即跪下去,向我说:“主人,请您饶了他吧,他还小不懂事,但他会听您的命令的。”声音清脆好听。
是个女的!我心里一动,这是我的第一个女奴。于是我用带血的长刀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美丽又满是惊恐的大眼睛说:“你去把那几个人的口袋都搜一下,要吃的、火石、药。”
小的还在地上打滚,我冲他大吼:“起来,跟我走!”那小孩子刚才被我吓狠了,乖乖地爬起来,跟在我的后面。
我把射出的箭一支支从那些尸体上拔出来,交给小孩拿着,挑了一把好刀拿在手里,又捡了两只匕首别在身上,准备留给自己的两个奴隶用。最后来到马匹旁,第一个中箭的人还在地上挣扎。我补了他一刀。小孩子在一旁惊恐地看着我,我知道这次彻底收服他了。
我把那几匹马的缰绳都解开,然后抽了几鞭子,让马都远远地跑开了。
陆医生突然打断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射箭、打猎?”
“我只要一附到那男孩子体内,就感到自己充满力量。嗯,射箭、骑马、打猎就像天生的一样,就会了。好多事自然也就知道了。后来我经常梦到那男孩子持弓,在林中射箭的情景,也经常梦到那个女孩子在月光下幽怨的眼神,还有她给我梳头的场景,仿佛就是我的亲身经历。”
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了个语音微信,备注是“郑大车”。
陆医生笑了笑:“您先听听吧,刚好休息一下,缓解一下情绪。”
我打开语音,电话里响起了“郑大车”柔美的声音:“今天心情怎么样呀?”
我给陆医生解释道:“昨天刚认识的女孩,连真名都不知道,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郑大车’”。
陆医生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很丰富啊。”接着又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大堆话:“其实您的梦基本上还是正常的,因为您当时还处在看守所这种特殊环境中,人身自由受到限制,饮食上吃不饱,衣着上穿不暖,精神上受到压抑。您有大量需求及渴望,当现实无法满足你时,就会在虚幻的梦中求得解脱。比如一开始的追逐和奔跑,就是您潜意识中想逃出看守所的表现。但您终究害怕逃不出去,所以您梦到自己被遗弃了。这也是害怕自己进入看守所后,您的父母生气,不管您的心理在梦中的深刻反映。所有的射箭、与人打斗的情节,都是您内心挣扎的表现。您饥饿、寒冷等等的感觉,都是看守所现实生活的体现。”
陆医生顿了一下,又加重语气说道:“没有前生,也没有来世,这些都是人们心理上的误区。您的童年缺乏关爱,所以你渴望父亲的关怀,更渴望母亲对你的爱。但由于各种原因,父母没有给您足够的爱,所以您心理上会出现一些偏差,造成精神以及行为上的偏离,这些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