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走了。”

黑夜的篝火旁，年轻人向我下了最后的驱逐令。

“我该去哪儿？”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个世界已经毁灭了，被你的双手。”我望着火光映照的那张脸，再次重申。“我无处可去了。”

标志性的眯眯眼从火焰中探了过来，他的面容上依旧带着平静到了极致的微笑：“你忘记了很多事。”

“你该走了。”顿了顿，他最后一次这么说，“想想你是怎么来的。”

声音在黑暗中消逝，随之消失的还有篝火和他的身影。

我孤独地坐在虚无之中，记忆却随着光阴地流逝而逐渐唤醒。

········

天朝历18763年，天朝上国的开国皇帝之一，至强者——君莫言从大千宇宙之中归来。他以“逍遥阁长老”的身份继承了被尘封多年的逍遥阁遗产。其后，在现任皇帝的再三邀请下，成为了天朝的一位挂职主宰。

天朝历18765年，拥有大贤者之称的君莫言以主宰的名义在天界顶层创建了一座研究所。这座研究院命名为真理，对外宣称其目的是对已知的历史进行归纳和回溯。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家研究历史的研究院真正的建立目的是为了根据历史遗留的尘埃去回溯，找寻那些失踪在大宇宙之中的“开国皇帝们”。

同年，君莫言以研究的名义在诸天万界之中挑选了数百位年幼的婴儿。其中不乏身份显贵的贵族后人，这在当时一度引起了很大的反应。

甚至闹到皇帝出手，才强压了下去。

后来，这些孩子的档案被天朝封入SSS级档案库，每一个孩子都挂职在军部之中，同时享有少校的待遇和权力—当然，其实这个权力没什么用。这些孩子长年居于研究所内部，很少有接触到其他人的机会。

君莫言将这些孩子称之为：监察者。他们在逍遥阁内接受系统的学习教育，而后进入真理研究院工作。

他们将会进入真理研究院地底深处的沉眠厅中，通过休眠舱和回溯装置陷入时间不定的沉睡之中。在身体沉睡的同时，他们的意识会随着装置一同前往过去，寻找那些开国皇帝的存在。

天朝历18785年，距离那个计划运行开始已经过了二十年之久。时间再一次证明了它的强大，除了极少部分的人外，大家早已忘记了那个低调的研究院以及那些孩子。

“于是，这也意味着，没有人知道。真理研究院的计划在今天正式宣布成功了。”

说完这句话，我忍不住望了眼窗外的云海。

漫漫无尽的浩淼云层中，时而有云雀突破天空，闯入这片世界。它们有的会在短短片刻后重新落回云下的世界，有的则会在这片世界迷路。只有少数会获得在这里飞翔的力量。

秩序的锁链禁锢着一切凡物，只有不凡者才能超脱。

我感到了身心上的疲惫。

“就像我们一样。”我背靠在沙发上，忍不住叹气。“对吧？老师。”

君莫言戴着眼镜，正认真阅读着什么东西。听到我的话，不由抬头温和一笑。

时间很显然还不具备在这位大贤者身上留下痕迹的力量，二十年的岁月。一觉醒来自然万事变迁，唯有君莫言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

这让我多少感到一丝安心。

“现实的感觉怎么样？”我听到大贤者这样问我，却很难说出自己的感受。

我还沉浸在历史的画卷之中，暂时无法区分清楚梦境和现实的区别。谁知道现在的现实，是不是另外一场恒久的长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