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施主说笑了。人心既非草木,焉能无感?只道是金石为开,施主的所作所为,正在一点点改变着这位公子的所思所想罢了。”道长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枚玉璞,递给了穗,“如今你我交谈已是颇久,贫道也该继续启程了。这枚玉璞是贫道早年游历所得,今日在此赠予施主,权当是个纪念。将来若是有缘再见,施主持此玉璞来寻贫道,贫道便再为施主排忧解惑。”
“这如何使得?”穗见那玉璞流光溢彩圆润剔透,想来应是价值不菲,便将那玉璞推了回去,又略微惶恐地往后退了几步,“道长今日为我指点,我已是感激不尽,如今赠我此玉,我如何受得?道长好意我已心领,还请道长收回吧。”
“施主莫慌,此玉只是玉璞,没经过怎么打磨,并不值多少钱的。”道长见穗神情依旧有些退却不收,便将那玉高高举起,“既然施主觉得这玉价值连城愧不敢收,那贫道在此将这玉砸碎为两半,施主与贫道各执一半,将来若是再见也可分辨——”
“道长不可!”穗吓得赶紧按住疯道士那即将掷下的手,见道长神色坚决,稍稍迟疑了片刻,只得默默接过那枚玉璞,无奈地叹气着,“道长何必如此相逼?我收下便是了,就当是替道长代为保管,将来若是再见,自当奉还给道长。”
“玉已赠出,便是施主的了。施主如何处置贫道无权过问,又何必如此纠结?”疯道士只是微微摇头,随后再次转身准备离去,“施主还需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施主怎就不好奇,为何这闹市的人群突然之间几乎全都四散,唯余你我二人?又为何那树丛里会有竹竿?尽管现在看来似乎都是巧合,亦或者天意安排贫道在此给施主解惑,但总归施主还是多点戒心才是……话说回来,虽然贫道一算便知,不过可以的话,还请施主告知,贫道如何称呼施主?”
“这……”穗稍稍迟疑了一会,随即将玉璞轻轻一握,略带坚定地说道,“穗……稻穗的穗。”
“哦?真是个不错的名字,放在这乱世,倒也是个不错的期许。”疯道士微微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忘了告诉施主,贫道刚刚还算到,那位公子似乎正从这东市的另一头朝施主这边赶来,想来应是快到东市那商会了,施主还是早做准备吧?”
“什么?他怎么下船来了?”满穗微微吃了一惊,“道长,请问——”
“嘻嘻,不要问!贫道什么都不知道!”疯道士的语气又恢复到一开始疯疯癫癫的样子,一溜烟就与穗拉开了些距离,“走也走也!施主保重,后会有期!”
“这?”穗稍稍僵在原地,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璞,回想起刚刚道长所说的话,“金石为开么……罢了,先去找良汇合吧。至于道长说的,宜阳县,灵山寺……”
在那之前,我一定要找到我的答案。
这一切,该有个一锤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