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的心中不禁咯噔一颤,略带惊恐地看向正饶有自信微笑着的疯道士,有些慌张地追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施主啊施主,贫道都说了这名字是你心里所想的贫道才算到的嘛,至于贫道还知道什么……”疯道士背过身去微微撇嘴,“可别看贫道有时疯疯癫癫,如果不是有辱师门以及有些大材小用,贫道乐意的话随便找个寺庙门口摆摊算卦、说缘解惑,随随便便都可日进斗金。再说了,贫道既然能预料到何时何地会起风,猜到施主心中的一个名字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穗稍稍信服了些,但依旧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疯道士,“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会中那群小孩的圈套,落得那般狼狈?”
“施主可真是会挖人痛处呐。贫道刚刚向施主求助的时候就说了嘛,因为贫道看他们只是群孩童,所以压根没有设防,这才误中圈套,惭愧啊惭愧。”疯道士说到这里有些恨恨地咬着牙,随后又无可奈何地一叹,“罢了罢了,就当长个记性。那么施主,你若真的没什么诉求,贫道就在此别过。毕竟贫道还有些赶着要去宜阳县的灵山寺呢。”
“道长且慢!”穗有些慌乱地上前抓住疯道士的右手,恳切地看向他,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气甚至夹带了些许哭腔,“道长既已知我心事,可否为我指点迷津,给条出路?”
“哎呀呀,施主这是何必?贫道既受助于施主,怎配得上得住施主这般哀求?施主且冷静下来,你我慢慢叙话便是。”道士赶忙将穗扶起,并不断出言安抚道,“施主啊,不是贫道不帮你,只是贫道其实很少细算他人的私事。刚刚只是看施主似乎觉得贫道疯疯癫癫嬉皮笑脸的,有些不信任贫道,故略施小技。但绝对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深入窥探施主心中的私事。”
“道长既游历世间许久,又知我心中有所烦闷矛盾,那可否指点一二?”穗似乎并没有放弃,仍旧有所期盼地向疯道士请教着,“我原以为我心中已经了然,能够妥当地安置……或者说,暂时搁置自己的一些情感,但到头来却发现依旧受其桎梏,求而不得。这实在是……”
“哎,痴儿,痴儿啊!”疯道士看着穗恳切地哀求着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忍,不禁摇头长叹,沉默了良久后才缓缓说道,“贫道刚刚那一算,算得施主心中想的那人,也算得施主性格应是善良而坚强。怎料坚强如施主,却在情这一字上也如此无助,这般哀求于贫道?罢了罢了,刚刚既然答应了施主若是有所诉求,贫道便会施以援手,那就说到做到。上天若是要怪罪,那贫道便一力承担了。”
“真的?”穗的脸上这才有了些喜色,伏身便要行礼拜谢,“那就多谢道长了,我一定——”
“先别一定先别一定,施主先莫要行礼,折煞贫道了!”疯道士又有些惶恐地扶住穗,有些无奈又有些惋惜地看着穗微微摇头,“恩师在世时,曾叮嘱贫道和同门师弟,不可随意向他人透露其自身的前程命运,这大概就是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吧?所以即便施主这般哀求,贫道也断然无法为施主占卜预示些什么……折中之计,便只得算一算那个叫良的公子了。贫道与那人素未谋面,应该也算不上是向他透露。就当是贫道闲时的消遣,这样明面上贫道也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那贫道斗胆再次在施主的内心搜寻一些必需的信息,还请见谅……”
“如此的话,应是使得。”穗稍稍思考了一下,便点头应允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接受。还请道长务必如实相告,我定感激不尽。”
“哎,真是个刚强又痴情的女娃啊……”疯道士说完便闭目凝神,开始筹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眼,神情稍稍有些放松,“嗯,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只能说恭喜施主,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似乎并非是无用之功,这位公子的内心,似乎也有些不寻常的涟漪了……”
“不寻常的……涟漪?”穗听得心里有些惊喜,但又想到良最近的噩梦,便有些不确定地追问着,“道长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这人明明经常一副俗世无感的样子,这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