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做吃食的地方,如何把猫抱了进来?”
“妈妈别动气,只是这几日煤球吃的少,平儿怕小姐着急这才来和果儿拿些小鱼虾”平儿柔声回道
“我们虽不住在府里,但该守的规矩不能忘了,你是大丫头,更该做出个榜样来”沈妈妈沉着脸继续道
“沈妈妈说的是,是平儿一时忘了规矩”平儿垂首语气却已有些不耐地答了句
“下不为例”沈妈妈依旧皱着眉
“是”平儿侧身福了一礼便抱着猫出了厨房。
边上捧着半荷叶子小鱼虾的果儿看着一脸阴云的沈妈妈不觉吞了吞口水把那半荷叶子的小鱼虾往前送了送嗫嚅着开口道“这是我和朵儿在河里捞的,晒干的,沈妈妈要不要尝尝?”
沈妈妈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个傻丫头,妈妈又不是煤球,要吃这个做什么?”
果儿这才长出了口气,便将鱼虾包了放在一边,又拿起扇子扇起了炉火。
沈妈妈眼睛看向炉子上正炖着梨钟的砂锅,目光深沉了起来,她看得分明:平儿在里面放了东西。
当天陆家城郊农庄的晚饭如常,只平日都是白粥,当天晚上大家吃的却是甜粥,细品却还有丝梨子的清香气,平儿只尝了一口便发起楞来,问果儿道“今日怎的吃的是这好甜粥?”
朵儿忙咽下嘴里的粥抢着说道:“沈妈妈说秋天天气干燥,容易上火,削了一个梨子熬了粥我们吃降燥呢”
“是呢,加了两勺糖呢”果儿嘴里含着粥呜噜着补充道。
朵儿敲了下果儿的脑门,很有大姐风范地道“把嘴里的粥咽了再说话”果儿吃痛却不生气,只向着朵儿吐了吐舌头,又专心喝起粥来。
平儿见了有趣笑了起来,心中疑惑去了大半,见朵儿果儿吃了粥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放下心来,吃完了自己的那碗。
当日晚上戌时时分,陆家农庄的里院书房里,陆家老爷与先夫人所出的嫡女陆珠华如往常一般正在书桌边悬腕练字,桌下是各色布头拼接做的蒲团,针线活有些粗劣,看起来似乎是刚学针线的孩童的练习之作,但是这小煤球却并不嫌弃,团成了一团正窝在上面,眼睛睁得圆溜溜地,不时地竖起耳朵听着远远近近的动静。
沈妈妈带着两个小丫头朵儿和果儿在一侧做着针线。秋日的夜晚一向与寂静无缘,风声,树叶的沙沙声,促织声、秋蝉声、不知名的秋虫声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和谐的秋夜小调,突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压过这些声音撞进了众人的耳膜。陆珠华的手抖了一抖,正写那一笔捺改了笔势向下走去,两个小丫头也顿住了手中的针线,惊恐地抬起了头,蒲团上的煤球,喵呜叫了一声,抖了抖耳尖拱起了背,尾巴竖成了勾状,发出不断地呜呜声。只沈妈妈仿若无觉,有条不紊地做着针线:
“风雷不动,处变不惊方是淑女做派”沈妈妈手下针线未停:“小姐今日的字再加十遍,朵儿、果儿今日的绣活再加一副,煤球明日的小鱼干罚没”沈妈妈声音沉稳柔缓却又带着师长不可质疑的严厉道。
陆珠华闻言低首重新取过纸继续练起字来,两个小丫头也低了头,继续做起了针线,小煤球喵呜了两声,收起了尾巴又将自己团成了一团窝在蒲团上,依旧睁了溜圆的眼睛,抖着耳朵探寻周遭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