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林城内人山人海,不是什么节日,而是这座城市向来如此。
自从百年前大盛王朝将镇北关以北大片土地收入囊中,这启林城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城墙。如今即作为大盛沟通他国的窗口,还作为一面盾牌,屏护此后一直到镇北关之间的新地。
而在修行者眼中这里也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
“爷爷,爷爷,我们来做什么呀?”小男孩在老人肩上问道。
“这里据说近期有仙师集会,爷爷我啊,这么久了修炼的都是一本残缺的功法,如果能找到一本真正的修行功法,一以后爷爷我啊就是真正的修行者了。”说着老人笑了起来。
“爷爷,爷爷,那我们什么,什么才能见到爸爸妈妈啊?”男孩又问道。
老人明显一愣,过了一会才又一次笑着说道:“他们很忙,在很远的地方。如果曲儿能快快长大,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们了。”
“爷爷,爷爷,那我要快点长大。”
“好好,那你可要吃多点饭。”老人慈祥地笑着。
“可是,可是……”男孩的声音却突然变得微弱。“爷爷,我好饿啊。”
老人的手忽然变得干瘪,而男孩昏死在了他的怀中。
“别怕,曲儿,不要怕,爷爷带你走出去。”这年迈的散修使劲浑身解数,甚至不惜燃烧了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命,终于在那场启林城破灭的灾难中踏着同行者的尸体逃出生天。
“前面就是白木县了,曲儿,曲儿……醒醒……”
“老人家,拿去买点吃的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发型怪异的男人,眼神澄澈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天的逃难,他看到过无数污浊的事,污浊的人,而这个人的身上的那股纯粹令他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且那股如果灯火般的感觉,这是一个修行者,一个真正步入修行的修行者。
财不外露,这个陌生男人的善心终究引起了他人的窥伺,而老人却选择了转身逃走,他一路过来灵力耗尽,连一个壮些的普通人都能抢走他手里的东西。
“没事了,没事了,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他把那颗银珠换成了钱,成功贿赂了看守进入了城内,又在城内药铺买来补药煮给了曲儿。曲儿只是多日奔波,食不果腹才昏了过去,吃完补药后,面色好了许多。
而老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轻轻唱着歌谣,只是他没学过给孩童唱的歌谣,只能轻声唱了一段戏。曲儿中途醒了一次,喊了声爷爷,但很快又睡了过去。
“没事了,曲儿,已经没事了,爷爷再也不带你去危险的地方了。”看着曲儿的睡颜,抚摸着曲儿的头顶,老人轻声说道,说着说着老人转过身去抹去眼角的泪水。
铛……铛……“两更了。”更夫喊道。
更夫正欲拐进另一条路,结果拐角处忽然亮起火光。等看清来人,居然是一队巡夜的乡勇。
“咦?你们这个点就巡到这儿了吗?”
“你有没有看见有人从这条街刚刚走过去?”领头的乡勇一脸焦急地问道。
“没啊?这路上就我一人,怎么了?”
“没事,打扰了。”乡勇抱了个拳,领着人朝另一边去了。
更夫摇了摇头,继续报时去了。走着走着,更夫发觉有些不对,怎么感觉脚步声好像变多了?
“睡!我让你们睡!”正在城墙上打盹的两个士兵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见伍长正一脸怒容地看着他们,提起棍子就要抽。
“等等,二舅,别呀。我们这不是还醒着嘛?”这两人都是新兵,一个是伍长的侄子,一个是伍长邻居的儿子,两家人关系一直不错,于是两人相约在这里偷懒,没想到被伍长抓了个正着。
“醒?头都要掉地上了还醒着!县令大人要我们晚上不能有一点疏忽,你们想吃板子了是吧。”说着先抽了他侄子一棍。
“无所谓了,反正据说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调到镇北关去了,也干不了几天了。”另一个年轻士兵不服气地说道。
“放屁,县里根本没有接到调令,朝廷要调兵还要先告诉你是吧,我今天替你爹连你一起抽了。”
被抽前,小兵双手抱头,用最快的语速说道:“哼,县令自己家人都已经送出城去了,还说呢?”
忽的,他胸前的衣服被扯住,人被摔了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另一名新兵则发出了一声惊呼。
“走!”伍长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