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名旭霜,姓温,名锦瑶为河阳郡公温樗嫡长女,大隋仁寿年初与隋皇后独孤伽罗亲侄、汝阳郡公孤独楷嫡长子独孤凌云结发至今尚不满年余。
“大郎!速缄口,此乃灭门毁家之言,不可乱语!”温锦瑶随即快速起身从床榻上横跨而下,箭步飞快几下就窜到卧房门口,仔细打量了外面的动静,初见无碍后,才抚胸快步走回到床榻旁,伸手紧紧抓住了尚在低声自语的夫君臂膀。
“夫君,梦中故事当不得真,无章乱语,妾什么都没听见,夫君亦不曾对妾说过些什么,郎君可明白?”温锦瑶吓得小脸苍白,连忙对着夫君交代,这温家嫡次女可不是养在深闺里不懂世事的懵懂小娘,自幼不但文武兼备,这皇家与豪门间的龌龊和血腥实在是见识的太多,若不是当初家中顾虑良多,不愿自家身陷夺储争位的无尽漩涡之中,这温锦瑶恐怕如今早已是太子妃之位加身,今闻得自家夫君突发惊天之语,自然是知道此言一旦泄露,怕是满门上下顷刻俱毁。
独孤凌云缓缓从贴身里衣中取出一个悬挂于自家脖颈上的精致锦囊,探出纤细修长的两根手指从锦囊中将一片形如圆盘薄如蝉翼的物件取出,并托于掌心之中。
“旭霜,你且看,此物吾自幼贴身佩戴从不离身,已有一十七载,至记事起,即便是双亲当面也从未取出检视,那昆仑炼气士赠此物时对我阿母有言,此物神异通灵,非大恐怖降临绝不可现世,吾佩戴此物后,常在梦境中游历过往万载悠悠岁月,最初时梦境只能坚持数十息,如今......,固自幼心智及见识异于常人多亦,但从未有经历未来之事,然今时之所见才可称为绝大恐怖......。”独孤凌云稳定心神,对着妻子娓娓道来。
独孤凌云叙说中特意隐去了其梦中耗费无数光阴,穷尽体力欲登万仞绝峰的绝惨经历,受冥冥之中的魂机牵引,独孤凌云此番惊梦过后便得知若是再入梦境十次后仍无法登上峰顶,只怕是此身魂消湮灭的下场,绝无侥幸可言,但若是侥幸登顶,应是跳脱牢笼,从此海阔天空,可得无上机缘。
“夫君适才所言,丝丝入扣,条理分明,妾不敢妄言,但此事绝不可再入第三人耳,需万分在意小心,若非此,祸事不远矣。”陆锦瑶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你我夫妻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无论如何小心皆是应当,只是此次梦境所见未来,时光转瞬即逝,未能详查,待下次梦境重现时吾当细细探究。”独孤凌云暗暗打定主意,下回再前往未来的梦境,定要仔细探寻清楚,才好谋划现世,这李氏一族皆是道德沦丧之辈!我独孤氏如何差了他们?这万年来的梦境游历吾学的皆是创世抚民之道,这华夏沉沦之事绝不能发生!
独孤凌云伸手扶住锦瑶的纤细柳腰,轻轻使力将她拥入怀中,望着怀中绝色佳人,心中豪气顿起“旭霜,且看他日天下,谁主沉浮!”
望着眼前俊俏郎君的英武姿态,锦瑶瞬间便如饮了烈酒般神情痴迷起来,“夫君能否将梦中之未来各样情形与妾再细细说道一、二?”说话间,这美艳动人的女子如狸奴般乖巧的卷缩在了独孤凌云的怀中。
“这未来之景真是气象万千,这世间女子的日常与男子几无不同,只是这穿着,让吾实在是不忍直视......。”独孤凌云捡着记忆,一点一点的向锦瑶叙说,锦瑶亦是听的如醉如痴,只觉得已身处幻境一般。
今时今日,独孤凌云内心压抑了十七载的苦闷才一朝尽散,枕边人终成同道人,心中的绝对秘密如今可与人分享,不亦快哉!
就在夫妻二人的问答间,外界的天色已微微亮起,这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二人并未察觉到,独孤府宅院的上空似有一道由浅薄雾气构成的一只奇异竖眼正对着下方独孤凌云的卧房,像是在窥视着什么。
“此间天地气运突聚,而那太原李氏气运却骤然消散,难道天地有变?主上的谋划莫非......?呵呵,大道无常?!”雾气飘散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