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荆的这场演出,排在了周五晚上和周六晚上。
来的人不少,座无虚席。
江鸣野答应她一定奔赴首场演出,但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妈唐开岚打来电话,说他父亲那边出了点事情,叫他务必去一趟。
“南川,你现在赶去央剧院的灵谷音乐厅,知荆今晚上有演出。”
献花的任务如此诱人,此刻江鸣野却也不得不拱手让人。
“你直接开我那辆车,花在后备箱。”
“好的老板。您开车需要我叫刘师傅吗?”
“不用了,这次是家里的事情,我自己去就成。知荆那边的演出快开始了,你现在赶过去都有点来不及了,快去吧。”
“好。”
陈南川不敢耽误,手头的工作都没忙完,就驱车往央剧院赶。京兆的晚高峰不分工作日和休息日。从公司到央剧院,畅通无阻时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今天硬生生卡了一个多点儿。
他拿着鲜花到达灵谷音乐厅的时候,内场的演出已经开始了。为了不打扰别人的他只好待在场外,期待着中场休息的时候再进去。
胸前的花不敢放到地上,却又不敢抱得太紧,一来二去,陈南川出了一身毛毛汗。
一低头,花束的香味儿钻进了干燥的鼻孔,让人稍觉舒坦。
这花束,挂着野兽派的标,风格却一点都不像平日里售卖的款。
野兽派家的花束出了名的风格张扬、明媚、热辣,色彩上虽然也有冷色调,但也足够蓬勃放肆,这束花主花材用了小花,配色上也素净些,陈南川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是他老板的做派。
他老板,虽然平日里行事低调,但一到宋知荆身上,那就盖不住的狂放,一路逼着别人给他家玫瑰花开绿灯。之前在江城,他也替他老板送过花,送的郁金香叠玫瑰花,那架势,盖不住的富态。
“这……”他微微蹙眉。
其实也不能怪江鸣野。
鹤哥儿订的确实是野兽派的花束,但第一版花束实物图一出来,就被小姑娘摇头否认了。
“这花束不行,还是太扎眼了。”
当时正值午饭时间,本身餐厅就人声鼎沸,宋知荆拿了小勺子一点点地往嘴里送着排骨汤,嘴里呜呜啦啦,江鸣野也没听清楚,就听到最后那句“江鸣野你干事儿怎么这么不靠谱”。
“得,白忙活了。”江鸣野扶额往后一仰,办公椅跟着摇了摇,撑着他的脊梁。
“江鸣野你是什么态度!”
“别介别介,小祖宗,你千万别挂电话。”
最近宋知荆太忙了,电话形同虚设,江鸣野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挂了电话。
“你安心准备,晚上一定让你满意。”
“行,那我就等着了。”
“等着吧,晚上千万等我~”
他在电话那头眉飞色舞,电话这头突然就明白什么叫“晚上”等他,双颊一下子绯红到底。
“挂了吧!”
她挂了电话,那边意犹未尽地晃着椅子转了两个圈后,才给花店打去了电话。
“百合不要了,换成香雪兰,蝴蝶兰也不要,这花都太大了,实在不行,配一点点宫灯百合吧。”
一束花,一共十六枝,每一枝都是江鸣野亲自选的。
他原来辅修过一点点美学,虽然是第一次制作花束,但色彩上还算协调。
浅色调为主,夹杂了一点点明亮的橙色,优雅为主,略带一点俏皮。
音乐会中场间隙,观众们都向出口涌去,陈南川逆着人流,捧着花进了场,吸引了不少目光。
演员都不在场,人头攒动间,场务人员把他带到了视野最佳的位置。
“江先生,十分抱歉,并不知道您来,让您在门外等了那么久。”
演出一经开始,不到中场休息,不得放人进来,这是交响音乐会的规矩,陈南川心里清楚。只是,工作人员将他认成了江鸣野,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
“您稍作休息,有什么事情再喊我。”
工作人员似乎很忙,对讲机里就没停过,陈南川根本没有空隙解释。
“江先生,您这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