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叠叠菜肴被端了上来。
这些菜肴虽然只有五六样,并不算多么丰盛,但每一样的造型都是经大厨之手精心雕琢的,显得异常精致。
他放着筷子未动,而是轻皱着眉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不久后,这个包间的门被打开,不过当先进来的却是一群身着劲装、英姿飒爽的佩剑女子,在这群女子各依方位站定后,一名宫裙女子才缓步而来。
此女身材高挑,清丽脱俗,宛如一株出水芙蓉般,明艳不可方物。不过与一般女子不同,此女的眉宇之间,却凝聚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英武之气。
当那女子出现的时候,原本还端坐着的紫衫老者缓缓起身,拱手道:“殿下。”
“老师不可,”那宫裙女子疾走两步,按住紫衫老者的手道,“咱们这是私下宴饮,玉灵应当执弟子礼才是。”
那紫衫老者却是捻须轻笑,道:“好好,那就当是一场家宴吧。自从殿下来到水仙郡后,老夫这个做老师的,还没有与你好好聊过。咱们今日索性就随意一些,如何?”
宫裙女子笑道:“弟子求之不得。”
她见上位空着,倒也不去坐,而是乖巧地坐在了紫衫老者左侧,真就跟一个陪父母吃饭的孩子一般。
那紫衫老者为宫裙女子夹了一筷子炒莴笋,又放下筷子,喟然一叹道:“前线的军情,殿下想来已经收到了吧?你是什么看法?”
宫裙女子秀眉一挑,眼中迸射出一抹杀机,恨声道:“李鼎吴国,该杀!”
“杀了李鼎之后呢?”紫衫老者又问。
宫裙女子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应当立即请老师出山。”
“哦,为什么,难道这天下,除了老夫外,就没人能救越国了吗?”紫衫老者只是眯着眼睛,看宫裙女子的玉容。
宫裙女子神色一正,肃然道:“若李鼎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我越国精锐将丧失殆尽,除了紧守隘口外,几乎没有反击的力量,而有防守价值的关隘,也就只有碧水阁等寥寥几个地方,这些地方任何一处失守,国都都有陷落的危险。除了老师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有这般调度的能力的,能够紧守所有隘口不失。”
那紫衫老者苦笑:“殿下只看到了军事,却没看清政治,在大王眼里,老夫比吴军危险百倍。殿下,你觉得李鼎为什么会上位?他只会巧言令色吗?不是的,他能上位,是因为大王觉得,军队掌握在他手里没有威胁。”
宫裙女子皱了皱秀眉,诧异道:“父王忌惮的是那些骄兵悍将,老师你虽然掌军多年,但从不逾矩,为何……”
紫衫老者摇头:“老夫自然也是恨透了骄兵悍将,这一点,我与大王是一致的。只不过,在大王眼里,老夫的利益与骄兵悍将的利益是一致的,因为我们都代表着军方,而不是皇室。”
宫裙女子轻叹:“父王终究是老了。”
“是啊,”紫衫老者道,“若大王还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王,他又岂会有这么多顾忌?他连吴王的未婚妻都敢抢啊!所以,纵然局势糜烂至此,大王也绝不可能允许老夫掌权。而在老夫看来,现在唯一能拯救越国的,只有殿下你了。”
“我?”宫裙女子连忙摇头,“我不成的,老师太高看我了。我都没什么领军经验,而且还是女儿身……”
“不,你可以。”紫衫老者语气转向坚定,“你跟随我学习了十五年,我的衣钵尽数传授给了你,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是皇室血脉,大王可以放心。”
宫裙女子脸色一白,陷入了蒙圈状态。
不是这样的。
她来水仙镇,不就是来请老师出山吗?怎么老师要把这么重大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这可是关系到越国的生死存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