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居位于水仙镇最繁华的南街,是一座三层红色小楼,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字画,俱是书画大家的真迹,光看门面装饰,就颇为古朴典雅。
进出流云居的,也多是一些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年、腰缠万贯的商人、雍容华美的贵妇,因此当秦路这些破衣烂衫的大头兵出现在流云居门口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
“哎哎,诸位爷!”店小二赶紧拦在流云居门口,客客气气道,“我们小店今日不施舍食物,还请几位到其他店转转吧。”
“呸,”大头一口老痰吐到店小二脸上,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看好了,爷们都是当兵的,不是沿街乞讨的乞丐。谁要你施舍食物,俺们有的是钱。”
那店小二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跟在后面的聂阿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
店小二细胳膊细腿,哪里能受得了聂阿的撞击,顿时原地旋转了三圈,扶着门板一阵头晕目眩。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路已经带着六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店内。
“我们去二楼。”秦路一指楼上,说道。
“哎呦喂,我的爷,二楼都是贵宾预定的包间,可不能临时插队呀!”
店小二暗暗叫苦,用毛巾抹了把脸,正要再去阻拦,却被旁边的掌柜叫住。
那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微微发福,穿着一件藏青色丝绸大褂。他一双精明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光芒,把店小二招到身边,压低了声音训斥:“你傻啊,没看出来那几位身上沾着血呢?他们说不定是前线跑回来的逃兵,你这般硬拦,万一他们给你一刀,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店小二打了一个激灵,忙道:“掌柜的,您看该怎么办?”
掌柜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便有了主意,冷哼道:“镇北将军今日不是要在咱们这儿招待贵客么?这些大头兵咱们惹不得,但镇北将军还惹不得?你上楼招待,别管他们要什么,尽管上。若他们付不出钱来,自有镇北将军收拾。”
那店小二大喜,忙不迭地答应了。
流云居二楼,秦路随便选了一个包间,便带着众越兵大大方方地坐定。
那谢童也想入座,结果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被大头一把薅了起来。
“你们作甚?”谢童大声抗议,“我是吴国贵族,你们这是对待贵族的正确态度吗?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呸,”大头啐了他一脸唾沫,“要不是你,俺们也不会啃了四五天野草,你还有脸提吃饭?你给俺在旁边老老实实地看着!”
他给聂阿使了个眼色,聂阿会意,从楼下拿来一根绳子,将谢童结结实实地捆在椅子上。
当众人开始分享流云居里精致的菜肴、甘冽的好酒时,馋的谢童直咽口水。
桌上的酒菜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可他的嘴唇都快舔裂了,就是吃不到一口菜,喝不到一口酒。
他嗓子冒火,众越兵却吃得满嘴流油,放肆地大笑。
秦路也美美地吃了一顿。
他既然决定了不走掌握世俗权力的路线,索性放飞自我,不再对自己的这群手下有过多的约束,反正他们只要不杀人放火、鸡鸣狗盗,他也懒得管太多。
就像他说的,老子都穿越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
当秦路带着一众越兵胡吃海塞的时候,隔壁包间在一众玄衣侍卫的簇拥下,走进来一名老者。
此人约莫六十来岁,穿一件宽松的紫色长衫,留着白须,戴一顶瓜皮帽。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下位,挥挥手,示意侍从们可以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