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笑着反问道:“白先生布局已久,又何必如此相问?难道以为在下是信口胡诌嘛?”
白映川信手将手中棋子扔到棋盘之上,抚掌赞道:“陆少侠棋艺高绝,承蒙不弃,可愿和白某重新开盘、手谈一局?”他看似随手一扔,这枚白子却正好落在东北五五之位上,而这个位置正是白子应劫破局之位。
凤飞飞眼见白子落盘,棋盘上的形势顿时大变,原本盘中仓皇逃窜的几枚白子直接和东北星位附近的白子连成一片,直接将原本围追堵截的黑子拦腰截断,而原本对中盘白子形成合围之势的黑子却因为白子落盘而出现裂缝,也就是这个裂缝的出现,黑子落败已成败局,她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愣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回过神来,一边轻笑一边将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分别收入棋罐之中,然后从白映川对面的蒲团上挪到他左手边,向陆逸做了个“请”的手势,柔声道:“陆公子请。”
陆逸也不客气,向凤飞飞微一点头便径直在白映川的对面坐下,向白映川看去。
白映川长袖一挥,神川箭气施展出来,原本在他左手边的白棋棋罐突然直直飞起,又在一瞬间横移五寸,稳稳地落在棋盘之外的角落里,竟然听不到丝毫棋罐和棋枰碰撞的声音。
陆逸眼见白映川随心所欲的一挥,便显露出这一手高深莫测的功夫,不禁心头微震,不过他颇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如白映川一般显露功夫,而是老老实实的将黑棋的棋罐放到白棋棋罐的对角。
白映川向陆逸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白某行棋向来喜欢执白,这一局陆少侠先请。”
围棋规则、执黑先行,陆逸也不谦让,呵呵笑道:“若不先行,如何推演‘星元纵横’之战?”说着伸手从棋罐中捏出一枚黑子,“啪”的一声打在棋盘正中央的“天元”之上。
白映川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逸,笑道:“所谓‘星元纵横’,以星为骨,以元为序,星骨方成,则元序渐列,陆少侠上手天元,岂不有违棋战知道?”
陆逸笑道:“棋战之道,骨序之说,取胜为根本,天元定序,星绕四级,以中枢之地而辐射四极八荒,成势可期,何来违背棋战知道?”
白映川笑道:“我若以地破势,该当如何?”说着伸手捏起一枚白子落在东南三三之位。
陆逸淡然笑道:“势有先后,地有虚实,以势取地,势张地阔,以地破势,地缩势衰。”说着直接将手中黑子落在正东星位之上。
白映川眼见陆逸落子如飞,几乎不加思考,于是也不再说话,手中白子连番落下,转眼间棋盘上已经落下九枚棋子,其中黑棋五子尽数占据天元及东、南、西、北四方星位,而白棋四子则紧挨着东北星位、东南星位、西南星位和西北星位分别落在东北三三位、东南三三位、西南三三位和西北三三位,将他的占地之法发挥的淋漓尽致。
凤飞飞随跟白映川推演“星元纵横”之战,却没想到陆逸竟然将“纵横”之意如此这般固执的贯彻下去,顿时只见黑棋五子纵横之间构成一个贯通棋盘的“十”字,而白棋四子则从四方角位向内收缩、形成一个巨大的合围之势。
凤飞飞思忖良久也看不出这九字之间到底有何奥妙之处,忍不住出口向陆逸问道:“陆公子行棋当真是天马行空,步步高着,然天元星位看似位高却是危地,四方皆空无险可守,看似势大实则全无根基,如何行这纵横之术?”
陆逸不禁摇头笑道:“危者机也,高者广也,即占高位,进退纵横,何来不能行纵横之术?”
白映川虽然暂时看不出陆逸的真正目的,但见他每步行棋都决绝果断,心中料定他绝非胡乱落子,略一思索便有计较,继续落子取地,只要能够占据足够多的地盘,陆逸的纵横之术挥手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