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旬时间一晃而过。
二月将至,地处中原以南的江陵州,气温回升不少。
一派萧瑟的宁台小县,城郊田间地头新芽破土,河岸老树发枝,终于冒出久违的盎然生机。
这几日,除了等待徐执事,梁邑便每日清早例行在院中与隋南枝对练。
这剑痴积极得很,都不用催,像个NPC一样。
每天卯时三刻自动刷新在院门口。
打完一场下来,甩下几句中二的垃圾话,抱着剑便又是一整天不见人影。
对方与NPC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懂得变招。
尤其识破了梁邑万法不侵的特质之后,隋南枝索性摒弃了蚀月剑诀,转而专注于纯粹的剑术。
也就是物理伤害。
不如先前剑光交错那般花哨,但威胁程度直线上升。
面对实打实的锋锐剑刃,梁邑彻底老实了,也不敢再用那套不要命的打法。
毕竟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上一剑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个十天半月真缓不过来。
失去最大的倚仗,梁邑粗劣的剑术顿时原形毕露。
几天下来,他只堪堪与对方打了一场平手,其余都是毫无悬念的惨败。
当然,抛开二者剑术的差距,梁邑也并非毫无反制手段。
好几次他想动用【驭风】压制住对方的剑势,只是思虑再三,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她所言,自打那天之后,隋南枝的确对道体的事绝口不提。
但道蕴毕竟涉及自身安危,即便她再守口如瓶,也难保就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若是招来元婴老魔,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云芷的警告可不是耳旁风,自己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至于挨几顿打,就当磨砺剑道了,横竖算起来,自己都是不亏的。
何况,关于疯子的事,对方也确实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正如他猜测的那般。
楚百户果然与疯子有些关联。
在镇江府给高门做供奉的五品武夫.....呵,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前几日所见的疯癫武夫,和楚百户口中曾经瞧不上自己的岳父,不正是同一人么?
而那疯子身后的陈氏,在江陵州是排得上号的武家,族中一尊四品阳神坐镇,只是不知为何却坐视着族内子弟任人宰割。
梁邑深知其后必然还隐藏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可惜隋南枝查到此处,线索便全断了。
他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
只要将宁台县的妖邪诛杀,遂了楚百户的心愿,这桩差事就算解了。
其余的事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鱼尾山的法会,大概要持续到下个月。
至于刘知县,不知是躲着青羊宫的修士,还是真的虔诚得一心向佛,这段时日从未回过县衙。
宁台县大大小小的事务全被楚百户包揽,以至于梁邑有时恍惚间差点将这武夫当成知县。
法会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要见到守真禅师并非难事,他也便不急于这一时。
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眼下,只需等徐执事回来,探探他的口风。
若能继续调查下去,自然是最好的,多个金丹修士为自己压阵,也省了不少事。
若对方就此打道回府,只能自己单枪匹马地深入虎穴了。
思来想去,
梁邑觉得后者发生的可能性会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