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些,慎言。”吴奢窈令她噤声,可心中也不免想着此事。
回到寝殿,无花屏退众人。
她忽的跪在吴奢窈身旁,“恕奴婢多嘴,主子还需在宫中广结善缘,多与其他妃嫔走动才是。若一直如此,终究是孤立无援。奴婢记起之前顾氏、沈氏隐隐有投靠娘娘之意,娘娘大可以寻一个时机应了她们的意思。”
吴奢窈一点一点卸下满头钗环,“你说的这些,本宫心中有数。”
“文贵姬、温贵嫔她们再如何不得宠爱,却也有子嗣傍身。娘娘不能不为了自个儿的前途着想,奴婢也是想到前皇后的境遇才出此言,娘娘莫怪。”
瑶襄夫人一生无子,乃是遭后宫嫉恨为人所害。之后又早亡,亦是遭到迫害死于非命。
吴奢窈将无花扶起,温柔的拍拍她的手:“你总是念着我好的,我都知道。”
“顾美人那一胎,以她的位分定是不能亲自抚养的。所以本宫有意请求陛下将她的孩子过继给章贵嫔。这宫里头的女人,谁不盼着有个皇嗣傍身呢?如此一来,她便不得不记着本宫的恩情。而这妃嫔一旦有了孩子,不论她再怎样无心争斗,也会为了给孩子拼一个好前程而跻身于无休止的漩涡中心里。”
这吃人的深宫之中又怎会容许有人置身事外呢?它恨不得每个人都包藏祸心,每个人都要争个你死我活,血流成河才好。
“既然主子已有了成算,那奴婢便放心了。”
清晨,姜聊是被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唤醒的。“陛下,该起身上朝啦。臣妾伺候陛下梳洗更衣。”
姜聊起身展开双臂,等待崔恕为他更衣:“你这几日辛苦了。”
崔恕被一连数日的召幸,自是风头无两,语气间早已没了前些天因犯错禁足的怯意:“能日日见到陛下圣颜是臣妾的福气,哪儿谈得上辛苦呢。”
姜聊被她伺候的服服帖帖,论为妃为嫔,她确是处处周到细致,无可挑剔。
她躬身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臣妾等您回来用早膳。”
“这几日昭嫔跟直接搬到式乾殿住了一样,好生威风。想当初,这可是主子才有的待遇。”无花一向看不惯崔恕的狐媚做派,与吴奢窈抱怨道。
“日日在陛下跟前装模作样的演戏,演贤德装可怜只为博君一笑。这样的日子太虚伪也太累,本宫体会过所以并不羡慕她。只是,在宫里陛下便是天,又由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