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五年,六月发凉。
风如许下意识的朝着风后陵跑去,后面的追兵被他甩得没了踪影。远处的天空似乎铺满浓烟,隐隐的还透着火光,刺鼻的气味随风飘来,闻得他一阵咳嗽。
“狗日的杨国忠!”
自从听了镇上老人们的闲聊,风如许得知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周老登更坏的人。于是,他的所有不快乐,必须由杨国忠承担。
看没人追来,风如许放慢了脚步,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但不后悔。他爹老疯子经常对他说,“风家不存千斤粟,唯硬百斤骨”。所以他烦恼的是如何兑现诺言,迎娶周家小姐。
“哎呀!”
风如许脚下一空,身子不停下坠,他暗叹一声,完了,踩到自己挖的坑了,然后就感觉头碰到了凸石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风氏后人,你可知罪?”
风如许抬起头,半空中漂浮着一位冒着白光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根短棍,须发雪白飞舞,尽显天人之姿。
“你是谁?”
风如许壮着胆子,心里却犯着嘀咕,难道这就是他们风家的老祖,来传宝了?
“你可知罪?”
天人老者声如洪钟,说不出的威严,压得风如许直不起腰。
“老祖,别说没用的了,快传宝吧!”
这种场景不知在风如许脑海中幻想过多少遍,他熟练地朝天人老者脚下爬去,边爬边四处乱抓,只怕自己空手而归了。
“你可知罪?……”
四面八方充斥着这唯一的质问,白光越来越刺眼,似乎能穿透人的躯体,风如许猛的向前抓去,忽然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
“狗日的杨国忠!”
青年唾骂一声,然后双眼聚焦,向四周看去。
“啊!”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大跳,他伸出的右手正抓着一个男人的小腿,这个男人穿了一身青色戎服,颈上空空,手里提着一颗睁着碧绿双瞳的脑袋。
风如许双脚蹬地,赶紧与他拉开距离,并在手里抓了一把碎石,大口喘着粗气。
“凡人,可想长生?”
开口的是被无头躯体提在手中的头颅,语调与中原汉人略有区别,像是汉化的西域人。
“早活腻了!”
风如许定了定神,自己是从风后陵的土丘上摔下来的,那就意味着自己现在很可能就在自己朝思暮想的陵室之中。自家地盘,岂容他人装神弄鬼。
头颅皱了皱眉,显然这个回答是他意料之外的,顺带也对眼前的青年产生了兴趣。
“无知小儿!哪有凡人不暮长生!你不怕死吗?”
说着,无头躯体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镶满玛瑙的布尔尼汗宝刀,刀尖抵在风如许的脑门上。
风如许挥手把刀柄推开,站起身来潇洒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要不是你这副扮相确实有点说服力,小爷我早就把你拍成扁瓜了!听过风家的名号吗?”
那颗头颅上的绿瞳死死盯着风如许,像是强压着怒气在思考。
“你是守陵人?”
“对!算你识相,小爷我就是守陵人!”
这个脑袋的回答让风如许很是满意,他挺了挺胸,开口问道。
“你又是何人?为何闯入我风祖陵墓?”
“为何我之前没见过你?”头颅反问道。
“你是不是傻?守陵人也不用住在陵墓里啊!”
“啪!”
话刚说完,那柄战刀的刀身就狠狠抽到风如许脸上,快到他来不及一点反应,就狠狠摔到墙角边。风如许捂着脸,心想完了,碰到硬点子了,这玩意不仅看起来唬人,实力更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