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宜临走时提醒的最后那句话,李铁柱原本没太放在心上,只当她是随口一说。
谁知就在她离开后的第二个晚上,麻烦便找上门来了。
村里知道他存在的人不多,他也没打算招摇,为了不引人注意,便计划着这个晚上的后半夜出发往京城去,也因此一直都没熟睡。
亏得他没熟睡,所以在屋顶上的瓦片被人踩动发出细微声响时,他才能第一时间便捕捉到。
练武之人的听力向来不错,李铁柱虽然失忆了,但本能还在。
他屏住呼吸,静静听着房顶上那人的动静。
却发现他在挪动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来,挪开了一页瓦片。
紧接着便是一点猩红从被掀开的瓦片处落了进来,像是点燃的香,却又无色无味。
是迷香?
李铁柱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借翻身的动作,扯过被角掩住了口鼻。
房顶上那人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仔细往下瞧。
不过因为现在是月初,天上挂着的那一弯新月不足以照亮,他瞧了半天也没看出点什么。
又等了一会,见床上的李铁柱迟迟没有反应,那人以为是迷药奏了效,便轻手轻脚的从屋顶下去了。
李铁柱猜这人费这么大劲,绝对不是为了往他屋里丢个迷香这么简单。
便趁着他离开的功夫,将枕头拉到被子里盖好,自己则掩着口鼻,翻身藏到了床下。
果然,就在他藏好没多久,门口又有了动静。
那人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进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人进到屋里之后,便开始把手里的东西往四周倒。
不一会,油香就从屋里散开。
闻出来他手里拿的是油之后,李铁柱薄唇紧抿,眼中闪过寒意。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来到床前,把仅剩的最后一点油倒在被子上,然后掏出火折子直接点了上去。
火星子沾上油燃的很快,那人见得手,不敢多逗留,赶紧推开门撤了出去,根本就没细看屋里的情况。
宋相宜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纵火想把他烧死在这里,若说这是偶然,那也未免太巧了。
李铁柱几乎可以断定,今晚放火的人和钱妈妈他们是一路的。
考虑到宋相宜在他们手里,他没对那人动手,还在原地多待了半盏茶的功夫,等他走远。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从床下出来,在火势燃起,彻底切断退路之前,撞破窗户,翻身冲了出去。
不多时,冲天的火光在夜里升腾而起,在四周黑暗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有睡眠浅的村民已经发现不对,起来一看宋相宜家着了火,赶忙招呼着把邻居都叫醒过来救火。
李铁柱听到声音,当下便不再停留,转身踏进了夜色里。
当然,此刻的李铁柱走的潇洒,却并不知道,就在离松山村不远的镇子上,有两个人为了找到他,已经大半个月没睡个整觉了。
“我们已经按主子留下的标记,快把附近的村子找遍了,怎么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呢?凌风,你说主子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镇上的客栈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凝重。
叫凌风的那个,听到同伴的丧气话,立刻喝止他,“凌越,你最好改改这胡说八道的毛病,要是你这话让荧惑知道了,当心她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