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诸位，留步！”

“袭先生慢走。”众人朝着袭明远去的方向深深鞠躬，直到车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到了家里，袭明这才有空看一眼手机，卿卿留言今天要住在宿舍，晚上有茶话会要开。袭明回复了一句好的，转头思绪又回到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上面来。

袭明想来想去，总感觉有个结困住了自己，解不开也绕不过，心中升起了一股躁意，赶忙默念清心咒压了下去，袭明知道，一定要弄清楚这股子晦涩不明的感觉是哪来的，不然时间一长，恐成心魔！

遇事不决问师父，这是袭明多年来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袭明也不看看现在几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一气观里。

嗯，吴通道人刚躺下。

“师父，睡了吗？”

“托你的福，没睡着。”

“师父，你老让我晚上练功，怎么自己晚上老睡觉呢？”

“不是，你怎么想的，跟我比，我是真人！我平日里呼吸，吃饭，喝水，睡觉，法力都在自发运转周天，生生不息，也就是我说无时无刻都在练功，你现在这个道行，停了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嗯，我知道了，我赶紧突破炼神返虚，然后就能睡觉了是吧。”

“我说你老想着睡觉干什么，你这么年轻，怎么睡得着觉的！快说，什么事。”

“哦哦，是这样……”袭明在电话里详细的说了一下近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唐载找上自己开始，到今天火杀南洋蛊王，拒绝文楚谦等人，吴通道人在电话一旁听着，一言不发。

“师父，就是这样，我今天困惑的点在于不知道这件事做的对不对，其实他们打起来是狗咬狗一嘴毛，两边都不干净，我今天帮着文楚谦那群人打败了那群南洋人，从本质上来说，只不过是帮着一群恶人打败了另一群恶人，但这两伙恶人，可能都不会停止作恶。那我出手，不管结果如何，是不是有点助纣为孽的意思，嗯，从我的自身利益看，其实是好事，我拿到了《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避免宝珠蒙尘，但是从总体来看，没有解决本质上的恶行。”

吴通道人有点惊诧于自己这个小弟子心境成熟的速度，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嗯，袭明，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能想这么多，诚然，任何事物都有他的两面性，咱们慢慢分析。”

“你看，你首先是为了拉唐文灯一把，才走到了金伯山的赌场，不管论迹论心你都没有错。”

“其次，你为了拿回咱们上清一脉的经书，接受了一种双方都认为平等的交易方式，又坐到了那个赌桌上，帮助那群蓝道打败了那群南洋人，至于那个南洋蛊王，你也说他是业力缠身，还想着置你于死地，只不过道行不如你，被反噬致死。这件事，你也没有什么错。如果普通人犯了错，可以把他交给法律制裁，一旦涉及到咱们这一行，要是有人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不用惯着他。”

“到最后，你也忍住了诱惑，拒绝了文楚谦等人拉你上船的提议，这更没有什么问题了。你所做的事情单拿出来，没有任何问题，放到一起，也可以算的上是问心无愧，你所纠结的点，不过是你觉得即使你拒绝了文楚谦这群人，他们也有可能会仗你的势去做更大的恶，这点无需担心，你要是想压制一下文楚谦这群人，就去做呗，出了事我给你兜着，我兜得住。”

袭明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只考虑这件事的最终影响，却忽略了自己的每一个出发点，其实不管论迹论心，他都没有任何过错。

听到师父认可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袭明非常感动，连忙对着电话说道：“师父，我就是担心这点，我就怕自己的做法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没事师父，我等下就跟警察同志举报他们赌博。”

吴通道人在电话另一头替文楚谦等人捏了把汗，你们就自求多福吧，不过，一群死老千，哪比得上我弟子的道心无暇！其实吴通没有给袭明说他他的做法确实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让这群人更加肆无忌惮，但是吴通道人为了不影响袭明的道心，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怕袭明下次做事变得瞻前顾后，思虑重重，年轻人，就是要胆子大一点，先干了再说，年轻人犯了错，老天爷都会原谅嘛！

吴通道人又嘱咐了一句：“袭明，提醒你一下，下次再看到这种业力缠身的东西，下次看见了直接打死，你今天还跟他掷骰子、打麻将，要我说，跟他们讲什么规则，这种人赶紧让他早死早超生，听到没？”

“哦，好。”袭明在电话这头也能感受到师父那股子冰冷的杀意，赶忙说了一句晚安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他想到还没问一下吴通接下来三清大会他需要怎么准备一下，算了，太晚了，也不好再打过去了，袭明打算明天问问老大任为，看看他这个过来人，有什么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