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上,知了在不断地嚷嚷着,橘黄色明亮的阳光让来往的人们汗如雨下,空气中的那一股炽热不断钻进皮肤,令人感到乏闷。
“小城……,昨晚老梁是不是又上你那喝酒去了?哎呀我天天说,天天说,他就是不听!高血压了喝什么酒,他再过去你屋里头,你就把他撵出去!”菜园子里一个满鬓斑白的老妇人扶着锄头,正朝着男人的方向喊着。
“梅婶,昨晚我没让他喝,我们就唠唠嗑而已!你放心吧!”
赖铭城手提着公文包,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廉价的西服下打着着深蓝色的领带,内搭一件白色衬衣,再配上他那双擦得铮亮的皮鞋,显得整个人较为斯文。
“那就好那就好,额......你那个相亲咋样了?昨天那个女娃还行吧?”
赖铭城上前笑着应道:“人家挺好的,就是彩礼这边需要再协商一下,劳您费心了。”
“我跟你说,现在的女娃都很现实,你的条件应该算可以了,你的那个摄什么......摄影!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听我孙子说了,那个工作可是很赚钱的,你看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该娶老婆啦!回头我找那女娃的二姑说说。”
“呵呵,行,那我先上去了。”
老妇人朝他摆摆手,又继续挥舞锄头。
在他身后的围墙边,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正鬼鬼祟祟的蹲在墙根,正在偷偷的望着不远处劳作的妇人。
“啷个瓜皮,医生都说高血压是能够霍酒滴,少霍点就行了嘛,她啷个天天喊,头痛!”
赖铭城连忙一把躲进围墙的阴影处,在老头旁边蹲下。
“梁叔,梅婶也是关心你,以后你少来我这就是了。”
“你也这么说......你走,你走,莫管我。”老头有些委屈。
赖铭城笑笑没说话。
他转身一步步走上阶梯,来到一扇老旧的门前,扭动着钥匙。
夜晚,赖铭城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来回搅动着平底锅,一阵阵香味不断飘进身后的半掩着的卧室。
“咚咚咚。”
不大不小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像是宠物在里面玩闹。
“小倩等等,饭马上做好了。”
房间不再闹出动静,像是累了。
赖铭城端着盘子放到饭桌前,打开了一旁的电视机,上面正播放着一条条新闻。
“咚,哐啷!”
瓷碗打碎的声音刺耳的从卧室里面再一次传出。
赖铭城拧了拧眉,脸上有些不悦:“小倩,你又不听话了?”
他快步走向卧室,推开房门。
“都说了饭做好了,你给我待在这,不许动!”
卧室的床上,一个女人正被几根较粗的麻绳捆绑着。
整片墙面张贴着厚厚的吸音棉。
浓厚妆容掩盖不住她脸上死灰般的苍白,额头上流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充满恐惧的双眼正注视着眼前面色冰冷的赖铭城,被胶布封住的嘴巴呜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
赖铭城上前把封住她嘴巴的胶布撕开,慢慢的笑了起来。
“小倩......你想说什么?”
女人哆嗦着,眼泪不断顺着脸颊滑落。
“哥,我求你,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只是出来卖的。”女人盯着桌上那一张张女孩的照片声音颤抖:“我,我不收你的钱了,我只想回家......”
“嘘......”赖铭城捏住她的脸庞,慢慢舔舐着女人的眼泪,沉重的粗气打在女人脸上。
“对,就这样,像,太像了!”
他疯了般从柜子里面找出相机,不停地对着女人的眼睛不断按下快门。
女人看着他恍若疯魔的表情,恐惧再也抑制不住,绑住的手指紧紧捏住床单,下体正缓缓流淌着一股细流。
“我...我给你。”
“什么?”赖铭城放下手中的相机,蹲在女人面前,痴迷的看着女人那双透露着点点星辰的美丽双眼。
“我把我的钱给你,我告诉你我的银行卡密码,我......我可以把我的身体给你,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放我走!”女人带着哭腔朝赖铭城喊叫着。
“只要你听话,我可以让你走。”
......
一双手在放在门前有些犹豫,几经挣扎,还是用力敲了敲。
“老婆子,我回来了,开门!”
客厅里切菜的声音一顿,随后一阵沉默,里面传来一阵拖鞋轻快的踢踏声。
“爷爷!你回来啦?”
七八岁的女孩朝门外的梁老头伸开双臂抱了上去。
“育哟,我的乖孙女,快下来,长大了爷爷抱不动咯......”
梁老头拍拍女孩的小女孩将她放下。
“你去哪了?这么晚,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厨房里面传来不悦的声音。
“哪有,我找老李头他们下了几把象棋,我还赢了他们好几把呢。”
“爷爷没有喝酒,他身上没有酒味。”小女孩立马朝厨房的奶奶说道。
老妇听闻,从厨房里面端出几道菜。
“下棋?就你?‘象’走日字格的你就别吹牛了。”
老人脸色一红,顿时吹胡子瞪眼,气愤的上前理论:“你放屁!‘象’明明是走直线!”
老妇:......
叹了口气,无奈的朝梁老头说了句吃饭。
三人吃过饭,老妇去洗碗,梁老头和孙女在一旁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
“这里是南城晚报,发布一则通告:某洗脚城的技师佟某于今年9月6日失联,目前该女子已失联三天,请有线索的居民尽快联系南城警局。”
梁老头戴上眼镜,双眼微眯的看着。
一张女人的自拍照在屏幕中央,女人五官端正,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洋溢着点点星辰。
下方放着警局的联系电话。
“啧啧,挺漂亮的女娃,怎么失踪了。”
梁老头发出感叹。